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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悶熱,未見一絲風。
她,鬢發低垂,身著白霓紗裙,披牡丹煙羅軟紗。她本是一王府千金,而兩靨之愁早已消逝了昔日的蛾眉顰笑。本身就已似弱柳扶風,又被頭頂烈日灼得她心生煩悶。
大地像蒸籠一樣,熱得使人喘不過氣,就索性讓火辣辣的太陽撕開大地的皮吧。忽聞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嬉鬧聲,她的視線便順著聲音趕來。只瞧見荷塘"有浮萍一道開",真是不解藏蹤跡,原來是那扎兩髻的垂髫采得白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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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那銀鈴般的笑聲托著翡翠傘,葉盾圓形的花瓣伴著遠溢的清香,令她回憶的觸角禁不住地向腦仁深處鉆。
那曾是奶娘引著她擷取白蓮,感受著"荷風送香氣"。只是那些易逝的幸福,終究經不起消磨,而落滿塵埃。無奈小人作祟,王府因于一案件被扯上一絲干系,便被抄家了。她也只能飄零在外,可曾經嬌襲一身之病,哪經得起這酷暑烤打。她有些眩暈地坐在荷塘邊,一瓢荷葉水從丫鬟手中遞來,晶瑩剔透。她輕觸這些許涼的水,水面驚得向四周蕩開,恰似風拂過河面泛起的漣漪,只是,“風從何處來“?
想起了范成大曾吟誦的那首詩,想必是因情而生,心情自涼罷了。可為何王府卻招來了這狂虐的暴風?她捂住胸口,誰能想到這酷暑刮的那絲風,竟是狂風暴雨的前兆。
她正難受著,一個光膀的農夫扛著鋤頭經過,見她面色蒼白,便吆喝道,“姑娘,要到俺家歇會嗎?”那農夫大汗涔涔,也不過“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罷了。
屋內,丫鬟搖著蒲扇,正逢院外柳樹因風起。農夫道,“起風了,咱們到庭院去吧。”風迎面拂來,雖夾雜著熱氣,到底還是解了悶。她仍舊蹙額著,撩起眸前的碎發。“這風,爽啊!。”農夫向后愜意地癱坐在竹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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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梢在風中搖晃,她嘆氣道,”可你知曉這風是不是暴風雨的前奏呢?狂風暴雨才是這夏天的主旋律啊。“”這位大哥,諒小姐又想到一些傷心事吧。“丫鬟也有些悲憫地望著庭前柔柳。
”沒啥,也怪俺不曉得你們經歷了什么風雨,但俺曉得這風啊。嗯——你們感受一下,熱不可耐時可少不了著涼快。即使是狂風,告訴咱們要暴雨,那就可以提前做準備防范啊。說實話,俺村經歷過天災,不也好好的。只要不退縮,微風也罷,狂風也罷。“他咧嘴一笑,一副迎難而上的模樣,靜靜地享受著風的撫摸。”
此話確鑿,細細深思,你會曉得風即使能吹打那枝柯,也無法撼動那深扎土中的根系。狂得愈烈,扎得愈深,這樹就不會倒。此時王府就好比這柳,需要堅忍地深扎,小人作梗又奈何。遠處的王府,正待她的挽回。
夏荷浮在水面,搖曳在絲絲縷縷的清風中。她起身來到院外的池塘,記憶的年輪又回到兒時王府里的歡聲笑語。淚珠順著臉頰滑下,嘀嗒地打在荷葉上。“風亦有源,人亦有情。其實我喜歡這夏風的,但我,我······”她早已泣不成聲。
農夫有些無措,便道:”這夏天難免會有狂風暴雨,但暴風雨后現彩虹,陽光也在風雨后呀。哈哈,而且那時其實還更涼快。姑娘,咱們都要直面現實啊。“
”嗯——我會的。“說罷,她的目光有些遲疑地朝著家的方向,同時,也隱現著一絲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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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村莊妝成一抹胭脂的薄媚。伴隨著最后一縷最美的斜陽,她決定踏上歸家的遠程。
雖不曉得這瘦弱的身軀能否撐起王府的一片藍天,但憑著這份信念,至少她能感受到夏日里吹來的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