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回憶潦草半生
她搖晃的枝頭蘸裹絮碎風語
添了寂寥,或有褪色
而我仍倚靠她的綻放生長
從一聲輕喚的溫柔
年輕時候,她是極美的
見過的人都這樣說著
可惜偏給種在干涸的土壤
花兒的面容
柔軟懵懂的心
并未惹得半分,俗世悲憫
折她殘枝剝她瓣體
這是上蒼下達的指令
是孩子的哭。
讓她決意為愛找尋
一個新的落腳點
等不到黎明
就請逃離,希望傷逝的村子
無非執掌“漂泊”
念作另一個名字
終究不是候鳥啊
如何能懂遷徙,換過的地方
從冰冷到冰冷
積攢的無助。成噸成噸長成枯木
直至把心火點燃,溢出
星星憤怒的焰
自此與命運抗衡的心口
更比鐵硬
賣過燒餅撿過海帶
擼起袖子,收拾半熟的莊稼地
二十出頭的年紀
逐飲西風,奔流河海
背著孩子
像背著一麻袋石子
沉甸的,不能在歲月中喘口氣
祈禱中請降臨吧
那薄如煙縷的希冀
我終于知道我牽掛的方向
一枚曾咬緊牙關的靈魂
步履艱難
她早已替我接受檢驗:
“記住善良和真誠,忘卻你的疼痛”
她用千帆過盡
書寫了我一生的驚濤駭浪
她還在絢麗的開著
風吹散她的眉彎
我的目光低垂
淚水倒灌至心底,翻涌
萬般柔情。
獻給我偉大的母親,我堅強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