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本來不生氣,對唐容有什么好生氣的,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這么一問,就感覺好像自己得生個氣才正常,這么一想,自己就真的生起氣來。
“好啊,怎么不好。”扭頭就往屋子里走。
唐容趕快把箱子拖到屋子里來,去追在前面快步走的半夏,一把扯過手腕,把她按在墻上,好讓她注視著自己,好好說幾句話。
“你聽我說,我真不是故意瞞你的,我也沒想那么多,”唐容誠心誠意地解釋“當時咱們在澳門,都是去度假放松的,遇見了就是有緣分,為什么要用這些東西在綁著呢?”
“是啊。”半夏因為那個你覺得我好象生氣了,那我就生氣的想法而真的在生氣,目光清冷,“我有說什么嗎?”
“那你別這個眼神看我好嗎?”唐容看著半夏這個眼神氣勢就弱了大半。
上次他們在泰國一起玩的時候,路上遇見一伙歐洲年輕男女,打著慈善組織的名號在街頭見一個路人拉一個路人,逼著捐款。其實誰都知道這個不靠譜,但是善良又不缺錢的旅行團們就抹不開面子了,誰被拉住都拿個幾十銖幾百銖,誰也不想因為這個事起爭吵破壞自己的心情。所以這些人就很猖狂。上次他們路過的時候,有一個男生也來拉半夏的手臂,一臉笑容的話還沒等說就被半夏一個眼神堵回去,不知不覺手就松開了,半夏的腳步一點沒有被耽誤。
唐容當時就在身邊,他親眼看到了半夏那個眼神:就好像拉她那個人只是個小東西,不是特意拽她一下她都看不到似的。但是拽了她一下,也只是回頭看你一眼而已。就好像在路上被一條狗尾巴草搔了腳踝,你會去好好觀賞一番或者怒氣沖沖踹幾腳嗎?當然不會,因為你比他高級。當然也不會因為這么一個瘙癢的動作而耽誤進程。
現在,被按在墻上的半夏就是用這種眼神看他。濕漉漉的頭發還一直往她的臉上流水滴,這種高級又迷離的樣子卻讓唐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再一點點被無名火燃起。
“你這樣看我是還生氣的意思嗎?”唐容陰沉著語氣。
“誰生氣了,我洗澡還沒洗完呢。”半夏這無所謂的態度算是徹底惹毛的唐容。
唐容狂躁地一拳一拳錘著墻面,拳頭落在半夏的臉邊,卻無法改變她臉上那副鄙薄的神情。
錘了好一通,臉都漲的通紅的唐容最后喘著粗氣盯著半夏的臉看了兩秒,扭頭就走。怒氣沖沖地拖著箱子就往門口走去,箱子在地板上刮出難聽的“擦啦——”歪歪扭扭地被唐容一路趔到門口,剛要開門,卻聽“咔嗒”一聲,門被鎖住。
唐容咆哮著扯門,卻怎么也打不開,回頭看見半夏手里捏著遙控器。再按幾下,又出了幾聲“咔嗒”,窗戶也被鎖住。
“你什么意思。讓我走啊!”唐容大喊。
半夏丟下遙控器,一步一步地,目光灼灼地,向唐容走去。到了唐容的面前,停頓一下,好像終于下了什么決心——
一把抱住他,把頭埋在他鎖骨的窩里,好似久別的戀人,緊緊地箍住他的脖頸。
半晌,唐容起伏的胸膛才喘勻了氣,抓著箱桿的手也不再青筋蜿蜒。扔下箱子,手慢慢地覆上她的背。半夏感覺到他的放松,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也終于落下:
“別走,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