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系列:直到遇見你,我才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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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盛情KTV的V1包房里音樂聲震天響,五色彩燈炫幻變換著,幾杯洋酒上腦后,男男女女開始嘻嘻哈哈地摟作一團。

包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走了進來,身上穿著白色的棉質T恤,牛仔褲。

燈光映射在他的臉上,眉目深邃,五官好似經上帝精心雕琢過,俊朗而奪目。

好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他的出現讓整個包廂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上的動作,歌也沒人唱了,只有伴奏聲在環繞著。

“陸少。”

“陸少。”

“陸大哥好。”

“淵哥,今晚你終于有空過來啦。”

“快讓開,懂不懂事啊,淵哥過來這里坐。”

……

……

各種招呼聲紛紛響起,看得出來這位被稱呼為陸少的男人在他們里面挺受尊重的。

陸以淵棱唇緊抿,只是微點了點頭,然后邁開長腿幾步走到空出來的沙發上。

身旁的熊帥快速地倒好了杯洋酒遞過去,笑道:“淵哥。”

他伸手接過酒杯,握著玻璃杯的手,骨節分明。

在場的男人都舉起酒杯去敬他。

他微仰著頭,喉結滾動,一口把酒給喝完了,這才開口說:“不用管我,你們玩吧。”

男男女女們再次嬉鬧起來。

整個晚上,除了有人向他敬酒外,陸以淵全程都是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喝著酒,仿佛與熱鬧的人群是相隔開的,獨處一個世界。

葉韻茹時不時在暗中偷偷打量著他。

她已經在這里上班大半個月了,各種形形式式的男人都見過不少,他們這群富二代更是隔三差五就過來消遣揮霍。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一個氣場十足又行為奇怪的男人。

2

葉韶茹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十天了,期間他的朋友們來過好幾次,可他都沒有出現過。

或許是他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她每次上班都會特意留意看他有沒有出現。

這一次他來得比較早,包廂里只有五個男人。

他穿著全黑的衣服,與夜色融為一體,如果不是彩燈流轉到他的身上,幾乎讓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似乎是喉嚨不舒服,喝了兩杯酒后就輕咳了起來,左手握成拳放在唇邊,似乎特意在壓制著自己的咳嗽聲。

他們身邊的男人都沒有注意到,又或者是說即使看到了,也不甚在意。

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他的葉韶茹,猶豫了兩秒后,便從壁柜里拿出玻璃杯,倒了一杯開水。

她端著杯子一步一步小心地走了過去,他坐在沙發中間,大大的桌子擋在前面。她只能往前多跨一步,把杯子放到他的酒杯旁邊,抬頭看著他,剛想開口說話。

卻在空中與他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他的雙眸深邃而明亮,只是眼神卻很冷冽,沒有一點的暖意。

直接嚇得葉韶茹的心咯噔一下,眼睛也快速地退了回來,不敢再與他對視。

而他的反應是緊抿著唇,往旁邊挪了一下,似乎是在嫌棄她的靠近。

他的動作讓她不由來的有些受傷,她只是好意給他倒杯水,又沒有什么非分之想或者是過分的舉動,有必要那樣防備嗎?

包廂里另外的四個男人,也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他們,眼里意味不明。

葉韶茹吞咽了一下口水,低著頭快速地退離了他們的位置,如同落荒而逃一般跑出了包廂。

她才打開包廂的門就看到麗姐領著五六個穿著性感短裙,妝容艷麗的美女走了過來。

她往門邊的位置挪了挪,讓她們進去。

不過走在最前面的麗姐對她笑了笑之后,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對著身后的美女嚴肅認真地說:“你們都是剛培訓出來的,今晚第一次上班,不用緊張,只需要放輕松,像陪著自己的男朋友一樣玩就可以了,但一定要哄得他們開心。該教的我在培訓的時候都教你們了,這里面坐著的可都是富二代,哄得他們開心了,打賞的小費都頂別人一個月的工資。不過我要鄭重提醒你們一點,就是里面有一位叫陸以淵的帥哥,你們絕對不能靠近他,更不能與他有任何的身體接觸。”

“為什么?他是看不起我們還是不喜歡女人啊?”一位聲音嬌俏的女生好奇地問道。

“沒有為什么,反正你們只要記住這一點就行了,要是誰敢得罪了貴客,就別怪我不護著你們。好了,現在跟我進去,醒目點,看我的指揮行事。”

原來他不喜歡女人的靠近。

為什么?

是厭惡在這里工作的女人,還是單純地不喜歡女人?

葉韶茹倚著墻壁想了許久都想不出答案。

她是V1包廂的服務員,在每個周二周四周六周日的晚上,從七點開始上班。

如果包廂的客人離開得早的話,十二點多就能下班,遲的話搞完衛生后要三四點能走。

每次上班有四百塊的工資,偶爾還有大方的客人打賞小費。

而那些坐臺的小姐,八百塊一晚,出夜的話則是二千五。

雖然做小姐賺的錢是多,而且只需要輕輕松松陪吃陪玩,但要出賣自己的肉體。

所以她雖然缺錢,可還是寧可選擇做一個辛苦服務員。

3

后來他又來飲了幾次酒,不過葉韶茹都是離得遠遠的,即使送上特意調制的蜂蜜水也都站在他兩步之外的地方。

周一早上九點二十分,葉韶茹踩著高跟鞋快步急奔著,眼看著電梯門就要關上了,只好慌忙喊道:“麻煩等一等,等一等。”

電梯里的好心人幫她按住了開門鍵,才終于讓她趕上了,她一跑進電梯,就一邊喘氣一邊道謝:“謝謝。”

話一說完,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有點怔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陸以淵。

他穿著深灰色西服,俊逸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流露出冷漠和疏離,只差在腦門上寫著生人莫近四個字。

他見到葉韶茹沒有一絲的意外,眼里平靜無波,只是抿唇往里面靠了靠。

葉韶茹見此只好收回自己的目光,按了一下十八樓的鍵后,就微低著頭乖乖地退到另一個角落。

她猜陸以淵并沒有認出自己,畢竟自己在KTV的時候為了避免遭到騷擾,故意化著厚厚的妝容掩蓋自己的膚色和外貌,顯得平凡又老氣。

現在的她穿著白襯衣黑包裙,素顏的臉上,五官精致,還有著瓷娃娃一樣白嫩的膚色。

才二十二歲初出校園的她,青春靚麗,陽光明媚,如發光體,很自然地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陸以淵的眼睛雖然是看著電梯門,卻用余光偷偷打量著她,雖然兩人只有數面之緣,她前后的變化也挺大的,可只需一眼,他還是認出來了。

可認出來她們是同一個人又怎樣?

在那樣的地方上班,還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

兩人都沒有說話,狹窄的電梯間里兩人對角而立,他自帶的氣勢讓空氣都快要凝滯了,讓葉韶茹暗暗期待有人能進入電梯,或者是快點到達自己公司的樓層。

當叮的一聲顯示到達十八層,電梯門一打開,她對他點了一下頭,就快速地走了出去。

幸好踩著點打了卡,不然自己這個月的全勤獎就沒有了。

她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去茶水間給自己泡茶,想要提提神。

恰好見到兩個女同事對著手機低頭聊天,麗姐拿著手機興奮地說:“是不是很帥?要是我們的老板也是陸以淵就好了,單單看著他就覺得賞心悅目啊。”

“帥是夠帥,就是氣場太強大了,而且好像挺冷酷的。”

葉韶茹聽到熟悉的名字,忍不住湊過去裝作好奇地問:“你們在聊哪位帥哥啊?”

“我同學的老板陸以淵,就在我們樓上開了一間互聯網公司,你看是不是很帥。”

照片應該是偷拍的,有側面有背面,更多的是他低著頭忙于工作的。

“是挺帥的,這么年輕就自己開公司啦。”

麗姐微仰著頭,神秘兮兮地說:“陸以淵有一個做房地產的老爸,在我們B市可以算是地產界大亨。他老爸在九年前中了幾千萬的大獎,把錢通通拿來投資房地產了,短短幾年時間賺得盆滿缽滿,躋身一線富豪。而陸以淵自己也是非常的有本事,自己打理著不少的公司……”

“哇,要是哪個女人能嫁給他這樣的男人可就是真正的少奶奶,坐著享福了。”

“嘿……聽說他家里還窮的時候,原本有一個很相愛的女朋友,只是后來嫌棄他太窮,拋棄了他,選擇跟別的富二代在一起。深受情傷的他從此遠離女人,不近女色。真的是糟蹋了一個高富帥好男人啊。”

“也不知道當初拋棄他的女人后不后悔。”

聽了麗姐的話之后,葉韶茹的心不由得一緊,淡淡的憂傷蔓延開來,原來他曾被愛情傷得那么重,難怪現在那么抗拒女人靠近。

他應該很愛他的初戀女友吧。

自從聽了關于陸以淵的事情之后,葉韶茹坐在辦公桌前是一點也不在狀態,腦海里總是浮現出他那淡漠的表情和沉郁尖銳的眼神。

拿著畫筆沒有畫出服裝,反而在涂抹中勾勒出他的模樣。

葉韶茹是一名剛出來實習的服裝設計師。

她的家庭普通,父母供她和弟弟讀書壓力非常大,她出來工作后每個月的工資很大一部分都是寄回家里。

可她的夢想又是去巴黎進修服裝設計。為此她唯有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去KTV上班,努力賺錢,希望能早日出國讀書。

4

葉韶茹站在墻邊非常擔憂地看著坐在沙發上快要喝醉了的陸以淵。

今天晚上他一個人過來包廂,沒有朋友,也不唱歌,只要求開四個壁燈,就一直悶悶不樂地坐在那里喝酒。

一杯接一杯,沒有間接性地灌著自己。

才一個多小時,他就已經喝了兩瓶洋酒。

她一直想要過去勸他喝少些,但又怕他生氣,露出上次那樣厭惡的神情,只能在一旁無奈地看著。

昏暗的燈光下,他微低著頭,如同喪失靈魂的孤獨患者,只會一直重復著單調的動作,四周還彌漫著無法言說的憂傷。

今天他是否遇到了什么傷心事?

又或者是與他初戀女友有關的紀念日而勾起了他的傷感。

第二天,陸以淵宿醉醒來,本能反應地伸手撫著疼痛欲裂的腦袋,揉了好一會,才感覺舒緩了一點。

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房間,又看了看自己躺著的床,猛地坐了起來,這里是哪里?自己怎么會在這里的?

只是昨晚喝得太醉了,任他怎么想,完全都沒有一點印象。

這里應該是租的單房,十幾平方的地方,放著一張床和梳妝臺,還有一張布沙發一個小小的玻璃臺,陽臺上則劃分成廁所和廚房。

空間雖小,卻收拾得非常干凈整潔,看擺設,應該是女生住的地方。

女生?

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什么熟悉的女性朋友,更沒有誰會住在這樣的地方的。

昨晚到底是怎么會事呢?他想了一會,見還是想不起來,只好找到自己的錢包,從里面抽出僅剩的幾百塊現金放在桌子上,就當是住了一晚簡易的賓館吧。

他抬起腳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鑰匙開鎖聲,接著門被打開了,一張素凈斯文的小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葉韶茹看到他,眼帶興奮地說:“你醒來啦,我買了早餐……”

陸以淵看著她眼里閃過一絲意外,隨即消散不見,原地站住抿唇不語。

葉韶茹見他眼神不明,擔心他誤會,慌忙解釋道:“昨晚我見你喝醉了,又沒看到你的手機,找不到人來接你。我就近把你帶回來住一晚……不過你放心,我昨晚是睡沙發的……”

聲音越說到最后越小聲,甚至于帶了些許的閃爍和不安。

她是真的非常擔心他生氣,畢竟自己是存了私心的,不然誰會管一個陌生男人的死活,好心的話把他送酒店。

可自己竟然辛辛苦苦把他攙扶到自己的閨房。說起來,他是第一個進來這里的男性,還躺在她的床上睡了一夜。

聽后,陸以淵的臉色不變,只是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勢消減了一些,“謝謝。”

不管如何,自己是麻煩到了她,一聲道謝還是該說的。

“不用客氣。”葉韶茹見他邁步往門口想要離開,忍不住再次開口說:“我買了早餐,你不吃點嗎?我還煮了白粥,你昨晚喝了酒吃碗粥對胃會比較好……”

陸以淵看著她迷鹿一般水靈靈的大眼睛,里面寫滿了真誠。

曾經有人也笑得一臉溫柔地對自己說吃粥能暖胃,平時要多吃些。

不知怎的,原本想要說出口的拒絕,卻轉換成點頭,表示同意。

5

那天早上兩人安靜地吃了一頓早餐之后,葉韶茹不管是在公司大樓還是KTV都沒有再見過陸以淵。

而她不論是在吃飯還是工作,腦海里都會時不時地閃過他那一張俊逸冷峻的臉和無法散去淡淡的憂傷。

只是在心底,她也深深的知道自己和他是沒有任何可能的。

他是名符其實的高富帥,而自己只是一個初出社會的普通上班族,怎么都是天差地別難以跨越的距離。

無緣之人可能無限次的擦肩而過也沒有任何的交集,若是有緣的話,千里之外都自會相見,并且是不斷地遇上。

周四的晚上,葉韶茹因為畫一張設計圖反復修改了數次才讓自己滿意。

只是等她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發現公司的同事都已經走光了,而且外面下起了雨。

最重要的是自己還忘記了帶傘,她憂心于等會要到KTV上班,便決定要用滴滴打車,只是摸出手機才發現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因為沒電而關機了。

就在她急得直跺腳的時候,突然看到一輛白色跑車款的寶馬停在她的旁邊,喇叭還響了幾下。

葉韶茹看著車窗搖下來,陸以淵對自己擺了擺手,示意讓自己過去。

她猶豫了兩秒,便不顧害羞和客氣,飛速跑了過去。

“謝謝。”

“不用。”

就當是上次住在她家里的一個回報吧,他這人最不喜歡欠人情了。

他因為今天開了場會議,說得喉嚨都干啞難受了,“去哪里?”

不過那沙啞的聲線聽起來更加的有磁性和迷人。

她不敢抬頭看他的臉,只能微低著頭滿是拘謹地說:“麻煩你送我去一下盛情KTV行嗎?”

陸以淵沒說話,直接啟動車子駛了出去。

緊閉的車內,輕輕流淌的音樂,年輕的男女,空氣里彌漫著的是淡淡的曖昧。

葉韶茹考慮到時間的問題,便悄悄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從包里拿出自己的化妝品,對著車上的小鏡子化起了妝。

大概十五分鐘之后,原本紅潤白皙的皮膚不見了,變得黯淡無光,黃暗黃暗的。

精致的五官也化成普通平凡,整個人像瞬間蒼老了十歲。

陸以淵見得多女人想盡方法把自己裝扮得漂亮美麗的,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故意扮丑的。

他想要問她明明有正規的工作,晚上為什么還要去那里上班。

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想必是為了錢吧。

可她給自己的感覺卻又并不像其他那些貪錢的拜金女,也不像是在玩那些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還在胡亂猜測的時候,車子已經到達目的地了,葉韶茹因為趕時間,匆忙道了一聲謝就跳下去,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而陸以淵則一盯著她清秀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了,才緩緩收回視線。

6

兩人撞見的次數多了,葉韶茹都敢跟他打招呼說話了,而陸以淵一般都會點點頭以示回應。

雖然沒怎么交談,可也漸漸熟悉了起來。

葉韶茹對他也就沒有了一開始的拘謹和害怕,在包廂里見面的時候,她會偷偷地跟他說喝少點酒,還貼心地送上解酒的蜂蜜水。

某次,她再次坐他順風車的時候,鼓起勇氣問他拿了微信和電話,還說大家能不能做朋友?

他沒有直接回答,但是給了她電話號碼和微信。

他的那班兄弟可都是情場老手,對于愛情的種種跡象已經煉成了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她對陸以淵是心生情愫。

而讓他們最為詫異的是一向厭惡女性生物靠近的陸以淵,對著她居然沒有露出鄙視冷酷的眼神,那態度可以說得上是溫和了。

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么丑的女人是怎么贏得了如花似玉的美女,得到他另眼相看的。

其實陸以淵自己也想不明白。

或者是她那純粹不摻雜貪念的眼神,又或者是她雖然主動卻也保持合適的距離,不會太過熱情。

總之他不抗拒她的存在。

當然,也是只把她當一個泛泛之交的普通朋友,沒有進一步的想法。

對于愛情,他是質疑的。

說白了,不過是金錢與肉體的交換,又或者是荷爾蒙一時分泌過多而造成的錯覺罷了。

千百年來有多少人是真的因為愛情而在一起,而且一直相愛到老的?

一眾兄弟又一次被熊帥吆喝到了盛情KTV喝酒,陸以淵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

他看到今晚包廂里的服務員并是不葉韶茹,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日期是周六,今晚應該是她上班才對。

在門邊茶水區的小麗看到陸以淵走過來,急忙恭敬地說:“陸少,是有什么需要我服務的嗎?”

“今天怎么是你上班的?葉韶茹呢?”

小麗雖然萬分詫異他會關心葉韶茹來沒來上班,可在這里上班這么久,她的隨機應變能力也是練了出來,略一思索便如實回答:“經理打電話給我,說韶茹生病了,讓我今晚過來代班。”

陸以淵道聲了謝后,就坐回原位喝酒。

她來沒來上班,生不生病,都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系。

只是不知怎的,身邊的兄弟都嘻嘻哈哈玩得非常開心,他卻越喝越覺得煩悶。

喝到第四杯的時候,他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跟他們說自己有事就提前離開了。

她說他們是朋友,那么作為朋友,知道她生病了,過去探望一下是很應該的吧。

二十分鐘后,他提著兩大袋子的東西,站在葉韶茹租住的房門前。

葉韶茹問他拿了電話號碼,只是卻不曾打過電話給他,所以他并沒有她的號碼。

發微信過去,她也沒回。

幸好他的記憶力夠好,走過一遍的路就記住了。

葉韶茹躺在床上痛得難受,意識模糊,卻又無法入睡。聽到敲門聲響起,她都沒有想到是找自己的,因為自己在這里并沒有關系很好的親朋好友,更沒有多少人知道自己住在這里。

以為是敲錯門了。

直到聽見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她才忍著痛苦爬起床來走去開門。

“你怎么過來啦……”

“聽說你生病了……你臉色這么差,有去看醫生了嗎?”

葉韶茹背著墻,聲音虛弱地說:“你進來吧,我沒什么,就是發燒了。”

其實她是發燒兼痛經,只不過有些不好意思跟他直說罷了。

“我買了白粥和很多藥,你要不要吃點。”

陸以淵原先不知道她是生什么病,只能買了一堆的藥,還擔心她沒吃東西,又買了白粥。

這可以說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對一個女生這么體貼關心了。

“謝謝,我吃過藥了,現在也好多了。”葉韶茹的小腹疼痛異常,可還是強打起精神跟他說話,又不想拂了他的一番心意,接著便說:“剛好餓了,幸好你買了粥過來,不然我可餓死了。”

陸以淵看著她的小臉看起來蒼異常的白,往日的紅唇也失去了血色,還是擔心地問:“你真的不用去醫院?”

“不用,我喝完粥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要喝水的話就自己倒哈,我不招呼你了。”

“嗯。”

白粥軟綿溫熱,吃進去,讓她覺得疼痛都緩解了一些,加上這粥是陸以淵買來的,她都覺得能吃出甜味。

心也暖暖的。

7

四個月后,葉韶茹存夠了出國的費用,而且收到了巴黎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多年的夢想終于成真了,她能出國深造自己最愛的服裝設計了。

只是臨行在即,她卻越發的不舍,不是舍不得這個城市和家人,因為她知道自己終會回來,而家人永遠都是自己的家人。

她舍不得的是陸以淵。

雖然兩人只是朋友的關系,可在這個城市里,至少還能常常見上他一面。

如果離開的話,可能他會忘了自己,也有可能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了。

要是他開口挽留自己的話,自己一定會為他留下的。

在愛情里,女人的智商是為零的。

即使這只是她一個人沒有希望的暗戀,他是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愛上的人。

不過,她始終沒有勇氣向他表白。

而陸以淵對她的態度與別的女人完全不同,她甚至可以說是出現在他身邊關系最親密的女性了。

他的那些兄弟好友還常常開玩笑喚她為嫂子,他也不惱,只是讓他們安分些。

或許他對她也不是沒有感覺的吧。

陸以淵當然對她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他一直懷疑愛情的存在,才一直克制自己的心,遲遲沒有行動。

小時候,他家里窮,即使他爸爸很努力地去工作,可他媽媽總是不滿足,天天責怪他爸爸不會賺錢。

家里便總是吵鬧不斷,沒有一絲的溫馨。

后來他媽媽甚至貪慕財富,選擇拋夫棄子,跟了一個六十多歲的富商。

而十七歲的時候,有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朋友,他很愛她。為了買條手鏈給她做生日禮物,他每個周六日都去打工,辛辛苦苦地存著錢,累并快樂著。

只不過,在她上了大學后,在一個有錢的學長的金錢攻勢下,她漸漸變了心。

最后,不顧他的哀求挽留,狠心地分了手。

后來,他爸中了彩票,他們生意成功,財富無數,身邊圍繞的女人也越來越多。

只是不管那些女人漂亮性感可愛或溫柔,都無法讓他提起一點點的興趣。

甚至那些女人越是主動湊過來,他就越是厭惡。

8

葉韶茹走的那天,陸以淵到機場送機。

她在即將走入登機口時,突然轉身,快速地向他狂奔而去,含淚抱著他,“你會記得我這個朋友吧。”

她不敢奢求太多,能以朋友之名讓他記住,她便已覺得幸福。

“嗯,我會記得。我準備開間服裝公司,等你學成歸來,請你做設計師。”

葉韶茹離開了,陸以淵經常會想起她。

特別是她那雙迷鹿般水靈靈的大眼睛。

偶爾,夜深漫漫,無心睡眠的時候,他就會翻看她發來的信息和她的朋友圈。

她每當遇到好玩開心的事情都會跟他分享。

或許是受外國人的影響,她的性格也變得熱情開朗了不少。

有時甚至會說想他,還問他想不想她。

只是他都避而不答,就連回復也很少,去看她的朋友圈更是從不留言。

他從心底覺得自己其實是個懦夫,因為害怕受傷而不敢靠近,不敢去愛。

某天晚上,陸以淵看到葉韶茹發了一條朋友圈:沒想到老媽搞衛生時竟然翻出了十幾年前的老照片,想當年我還是個可愛的美少女,現在卻是當媽的年齡了,真的是歲月不饒人啊!

下面是幾張圖片。

他點開來看,是從她讀小學到大學的一些照片。

突然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一張照片,眉頭也皺得緊緊的。

他看了很久之后,才發信息給她。

淵:我看到你發在朋友圈里的照片了,其中有一張照片里面有一只泥捏的青蛙,那是你的嗎?

葉子:不是,好像是小時候一個哥哥送給我的,時間離得太久,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不過那青蛙我還保存得很好,跟以前的一些小物件放在一起,那是我童年的回憶。那青蛙有什么問題嗎?

淵:沒什么,我先睡了。

只是當晚,陸以淵卻失眠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當清晨的陽光射進屋內的時候,一直潛藏在他心里的種子終于破土而出,再也無法忽略掩埋。

他突然做出一個決定,并拿起手機訂了最早一班飛往巴黎的飛機。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情在劇烈地跳動著,他也像個初涉愛情的毛頭小子,忐忑不安著。

在飛機上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只是不斷地重復著幾個問題:

她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她會答應做自己的女朋友的吧?

自己會帶給她幸福,照顧好她的吧?

兩人會走向婚姻,生兒育女,然后幸福到老?

……

……

一切都是未知數,卻讓他充滿了期待。

在陸以淵十二歲生日的那天,他的媽媽還沒有離家出走,只是脾氣很暴躁,那段時間天天和他爸爸吵架。

他記得那天他拿著自己在手工課上捏的獲得老師給了優的泥青蛙,開心地往家里跑去。

他以為那天是自己的生日,爸媽會準備豐盛的晚餐為自己慶祝。

可他還站在門外就聽到屋里他們摔東西的吵架聲,他媽媽還大喊著要離婚。

生氣難過的他連門也沒進,就背著書包跑了。

他一個人坐在湖邊,把頭埋在雙腿里,越想越難過,最后忍不住哭了起來。

突然有人推了推他的手臂,帶著嬌軟可愛的聲音說:“哥哥,你怎么哭了。”

他抬起頭,狠狠地把她推開,兇巴巴地說:“滾開,你才哭了。”

她被他摔在草地上,也沒哭,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然后就跑開了。

過了一會,她又跑了回來,手里拿著兩個雪糕,甜甜地笑著說:“哥哥哥哥,奶奶說難過的時候吃甜的東西就好了,我請你吃雪糕。”

他瞇起眼睛瞪她,可她卻一點也不怕,把雪糕直接塞到他的手里,“吃啦吃啦,我們一起吃雪糕,難過的事就不見了。”

那天她一直在湖邊陪他說話,逗他笑。

直到天黑,她媽媽來找她,她要回去的時候,他把那只青蛙送給了她。

后來,他媽離家出走。

再后來,他跟他爸爸也離開了。

他一直都沒有再見過那個小女孩。

只是他一直都記得她,記得那個傍晚,記得只青蛙,記得那個雪糕……

從那之后,每當他難過想哭的時候,他就會把平時省下來的錢用來買雪糕吃。

他想過無數次希望能遇到那個給過自己溫暖的小女孩,卻沒想過,那個人會是葉韶茹。

或許這就是上天安排的緣份吧,讓他們能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

而此刻的葉韶茹還不知道,自己小時候用一個雪糕就俘獲一個高富帥男神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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