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胚卷 -- 問醫(yī)谷之辭別啟程
笠日清早,三人圍坐在一石桌前。
“好了,現(xiàn)在終于可以讓你們說說來我這小小問醫(yī)谷的目的了吧。”阿暮一身深紫色暗色云紋錦衣端坐在石凳上,他緩緩端起了一杯茶呷了一口,二十出頭的俊面容,配上這靜謐的氣氛,讓人不禁贊嘆一聲妖孽。
“我們來這里是想要知道如何才能消除綰初的命門,將這素胚處修復完美。”千梵點了點綰初兩眉之間的那處,也是不急不緩地說道。
“別撓我別撓我……”洛綰初雙手抱著一個杯子,出神地想著什么。
千梵不緊不慢地收回手,那叫一個泰然自若。
“修復素胚面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會十分繁復和困難,請做好心理準備。”阿暮輕輕撇去細微的茶沫,抬起頭來眼中凈是莊肅。
“嗯。”倒是原本一直在出神地想著什么事情的洛綰初小聲應道。
“綰初未渡劫前的瓷胚脫胎于五彩石,這你們應該都很清楚。”阿暮道。
千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腦海中搜索著什么無果之后,便又抬起頭盯著阿暮。
洛綰初顯得有些茫然,精致的小臉上透露著迷茫。
“五彩石可以對應著五行,若要修補綰初的命門,便要尋求虛元大陸的五行圣物。且不同的瓷人修補命門的方法不一,你們便無需再費心機來找其他方法作為出路。”然后阿暮深深地看了千梵一眼,接著道:“難度可想而知你要想清楚……”
阿暮一邊緊盯千梵的神色變化,一邊佯裝淡然地給漸空的玉茶杯里續(xù)茶。
千梵卻是極罕見地在嘴角掀起一抹笑意,揉了揉有點心不在焉的洛綰初的柔軟頭發(fā),聲音溫和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何心存點點執(zhí)念,但就從我為你賦名開始,我就沒打算對你放手……”
一聲輕嘆起。
“什么?……”大概是神游地有些過了,洛綰初后知后覺地抬起頭。
“沒什么沒什么,若是覺得無趣了些,可以與小七去撲撲蝴蝶。”千梵拍了拍洛綰初的頭,“可好?”
“好啊,那我就去和小七玩啦!”洛綰初的眸子驟然璀璨起來,樂呵呵地跑出石屋。顯然剛剛的話題對她是沒什么吸引力的。
“綰初現(xiàn)在還真是小孩子心性呢。要是一直像這樣就好了……”阿暮托著腮,微微瞇著眼看著屋外耀眼陽光下和小小的小七一起撲著蝴蝶的洛綰初,有點追憶的樣子,仿佛陷入了對什么遙遠的懷念。
“的確,她的心理年齡可能比自己的容貌還要小呢。稚童一樣。”千梵難得對阿暮說的表示贊同。
叮叮的幾聲,阿暮用手中的玉茶杯敲了敲同是玉質(zhì)的茶托。“好了好了,便與你說一說正事。”
“好,你可便開始了。”千梵從石桌下的夾層抽出一個石質(zhì)棋盤,率先落下一黑子。阿暮也不甘落后地落下白子,步步緊逼。
兩人似乎開始沉浸在棋局之中,忘記了一開始要說什么。
很快千梵的白子陷入了劣勢。
“現(xiàn)在是西方屬金殺伐氣重,如今你要如何破之?”阿暮緩緩說道,落子卻殺伐果斷。
“以相生相克之理破之。火克金。”千梵頭也不抬,黑子的攻勢便如火一般燎原。
“那么東方屬木連綿不絕……”
“以相生相克之理破之……”
北方屬水及南方屬火皆以相生相克之理被千梵破之。
這時候阿暮突然放下手中的棋子,嘆了一口氣。
“你若是只以相生相克之理來下這盤棋,想必是會贏的。只是,你應該清楚我模擬的是你二人此去尋天地間五行至尊之物的……你尚未獲得其中之一,不可能以相生相克的道理去解決,這是一個死循環(huán),況且不夠級別的其他五行靈物是鎮(zhèn)不住那些至尊級別的靈物這你應該明白……”阿暮看著靜靜不開口的千梵說道。
千梵終于抬起眼看了阿暮一眼,一揮手,石質(zhì)棋盤上的玉質(zhì)棋子盡數(shù)化作玉末紛飛,屋里也揚起一整風,那些晶瑩的玉末便飛出石屋,在陽光下輾轉(zhuǎn)飛進了森林里。
“你……”阿暮看得是一怔,正欲起身再說些什么。
“一力破萬法。”千梵悠悠起身,“若是那些棋子阻擋,便滅去,棋盤也自是一樣……”
千梵說著便出了門,順走之前阿暮準備好的地圖,擺了擺手,似是預料到阿暮可能會追上來,說道:“不必送了,我們這就出發(fā)了。還有,謝謝你的地圖。”
阿暮一時就停在了石桌邊,被千梵的的所說所為驚了一下。
“綰初,出發(fā)了。”千梵站在屋口遙遙地喊了一聲。
正撲著蝴蝶的綰初停了下來,遠遠看去好像是對著小七說了些什么。然后就拎著手里的一小袋繽紛的蝴蝶飛奔而來。
“放了它們可好?”千梵難得用著溫柔的語氣說著。
“嗯……好的。”洛綰初略有疑惑,但還是相當聽話地一松袋口。
一下子得到解放的蝴蝶頓時蜂蛹而出,在晨光里四散紛飛,磷粉也紛紛揚揚,彩光流溢。
“好漂亮對不對。放了有時比留著要好……”千梵喃喃自語。
語罷千梵便把洛綰初小手一握,轉(zhuǎn)眼間便消失在迷霧之中。
一襲紫衣的阿暮看著尚在翻涌的迷霧半響,這才用近乎不可聞的聲音道:“熟悉的你什么時候回來?可能差不多了吧。法力恢復得不錯呢。那你可還會待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