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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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步行上班,插著耳機,邊走邊聽音樂,快到國家圖書館地鐵站的時候,突然被人攔住,嚇了一跳。

“大姐,去中關村科技會展中心怎么走?”

愣了會兒神,才發現是一個背著旅行包的中年男子在問路,聽口音是個外地人,神情憔悴,很疲憊的樣子。

“哦,一直往前走,坐車三站地,看到華宇購物中心了,后面的樓就是。”

“哦,那不遠了,我走過去就行了。謝謝你了,大姐。”男子轉身去拎地上的東西。

這才發現他居然帶了大大小小一堆行李。里面居然還有兩盆不知名的植物!

等他雜七雜八地把各種行李掛在身上,準備沿著我指的方向往前走的時候,忍不住叫住了他。

“我去數碼大廈,咱們同路,我幫你拿些東西吧!”

男子聽我這么說,也沒再客氣,很感激地把那兩盆植物遞給我了。

“那太謝謝你了,我正愁這個不好拿呢!”

邊走邊聊,男子告訴我他是陜西人,老婆在北京打工,年后剛回來沒幾天,前天打電話給他說是病倒了,沒法干活了。接到電話他就安頓好了家里的事,急急忙忙趕來了。

“她不容易,要強得很,不是大病她不會讓我知道的。”

男子臉上有愧疚的表情,也看得出內心的焦慮和不安。

“過年在家的時候她就吃飯不多,也怪我,疏忽了,以為農村人都結實著呢。”

“別著急上火的,興許沒啥大事兒,人吃五谷雜糧,誰敢保沒個病呢!”我一邊開導著他,一邊告訴他可以去哪些近點的醫院,坐車應該怎么去,周邊哪兒有便宜的旅館,問路的時候應該找哪些人,說著說著,沒多大工夫就到了。

把樓號指給他,準備進大廈的時候,男子放下手里的行李,不知從哪個包里掏出一個大大的紅蘋果來,硬是塞到我手里:“大姐你嘗嘗,自己家種的,不值錢。”然后沒等我說話,就急急忙忙背起行李往后走了。

看著他負重的背影漸漸走遠,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道他將面對的是什么。

米蘭·昆德拉曾說過:“幸福何堪?苦難何重?或許生活早已注定了無所謂幸與不幸。我們只是被各自的宿命局限著,茫然地生活,苦樂自知。就象每一個繁花似錦的地方,總會有一些傷感的蝴蝶從那里飛過。”

每個人都一樣,等你的身體出了什么毛病,你就會意識到,其實什么煩心事都是屁,都是吃飽了撐的,都是閑的,健康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能在活著的歲月,面帶微笑,面對幽深的黑暗,仍可以瞧見星光般的燈盞,人生才算痛快地走過一遭。我只愿蓬勃生活在此時此刻,無所謂去哪,無所謂見誰,那些我將要去的地方,都是我從未謀面的故鄉;那些我將要見的人,都會成為我的朋友。我不能選擇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決定怎么愛,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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