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里去看了《至愛梵高》在靈山二路的電影院里,網絡上顯示的影院名稱是“星美國際影院”,而大樓上掛的招牌卻是“大光明電影院”,差點以為自己跑錯地方了。由電影院名稱聯想,我在放映廳里坐到一個立不起來的椅子也就不奇怪了。
影院上映有一段時間了,“再不看的話就會沒有排片了”、“要看就要在最佳的觀影位置”,這是我當時的想法,就這樣我看完了整場。椅子雖是壞的,但只要把重心完全靠在椅背上還是沒有問題的。
梵高的傳記不知看了兩本還是三本,到現在也對于文字也都沒有什么印象,留下的印象只是梵高。也看了一些梵高的書信,那個急于繪畫勤于寫信的梵高。
我會買印著梵高畫作的皮衣、衛衣,那家服裝店得到授權后,梵高是它玩不爛的梗。衣服說不上有什么設計,主要就是梵高的元素是亮點。可以想象它這么多季的梵高新品為它帶來了不菲的收益。
不知道梵高看到現在自己的這些畫會有什么樣的感想?它們被印在衣服上、文具上,也會被印刷成牛皮紙海報,貼在許許多多墻上。它們不再是堆滿屋子賣不出去的畫。
偉大的畫家有很多,這么人見人愛的梵高卻不多見。街頭巷尾議論著的《蒙娜麗莎》不怎么見到被印在衣服上、文具上。不久前史上最貴的拍賣品《救世主》(拍了4.5億美金)也僅在小范圍內轟動,沒有人把印在海報上,用兩塊錢的價格賣出。
現在這么人見人愛的梵高,生前卻是那么孤獨;就像現在人見人愛的梵高,也沒有幾人能懂,能了解。
如何形容梵高?“一個有精神病、還割了自己的耳朵,最后開槍自殺的畫家是誰”,這是我有一回吃飯的時候聽到鄰桌的媽媽在問孩子時說的。
異于常人,畫家終究是孤獨的,就算現在的人們很肯定他的成就、很喜愛他的作品。高更和提奧是為數不多與他惺惺相惜的人,所以高更離開的時候,他有多么痛苦;而文森特離開的時候,提奧又是多么的痛苦。
《至愛梵高》影片是以郵差的兒子阿爾芒為了送出一封梵高生前寫的信為開始的。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友好的視角,既不要我們一開始就代入從而憐憫主人公,更多的是盡可能接近客觀地解開“梵高之死”這個謎。
“只有軟弱的人才會這樣結束生命。”為梵高送信,阿爾芒是不情愿的,他對這個為他們家帶來麻煩的人沒有好感。
“活得久一些,再強的人也會被生活打敗。”這是他父親的回答。
提奧在文森特之后也離開了人世,阿爾芒來到阿爾勒。
醫生家的女管家,說:“他就是個惡魔。”
旅館老板的女兒說:“他是一個很nice的人,盡管與常人有些不一樣。”
瑪格麗特說他是一個天才,卻也很痛苦。
……
“他是一個有著精神病,最后自殺了的畫家。”
“他是一個生前潦倒、死后成名的畫家。”
“他是一個孤獨又狂熱的畫家。”
……
現在的我們和當時阿爾勒的他們是一樣的,看不清他,懂得的人是少數的。一步步走進,靠近他死亡的真相,也一樣看不清。而他早就把心跡表明于畫和書信中。
“He feels deeply, he feels tenderly.”
一直有在喜馬拉雅上聽張老師的西方美術史,記得有一期節目里,他說到自己年輕氣盛的時候,想著自己能成為下一個梵高。他哥哥罵他,寧愿他一生默默無聞,也不想他那么苦。
盡管能獲得莫大的成就與榮耀,但那樣的一生太痛苦,不愿我們的愛人像梵高一樣過一生。這也是一種我們對梵高的心疼吧。
電影結束時,是八點,我走去公交站的路上,行人道很窄,前面的情侶為我讓道讓我先行,我道了聲謝,后來想他們可能想做一些特別的事。路過一家賣彩票的報刊亭,買了一張刮刮樂,空的,沒有中。
平安夜那天,挺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