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大概是在初次相遇之前就注定了這樣的宿命吧。并不是意見不合,也不是無法理解。他們比任何人都深入地了解彼此,一心一意的只注視著對方。
紫禁城下,人群如螻蟻般簇擁,我不在意,但是想到會在他們憐惜的目光下死去,心里煩躁的厲害。除了對面的他,我想不到世界上哪還有能殺我的人,不對,若我不是真心求死,對面也殺不了我。
西門問道:“你學(xué)劍?”
我就是劍,我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奇妙,但是感覺上酷斃了。
他接著問:“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在哪里?”
我怒了,劍道即劍心,不足為外人道也。隨即反問了一句:哦,你說?
“在于誠。唯有誠心正義,才能到達劍術(shù)巔峰,不誠的人根本不足以論劍。”他的話語中明顯有些許怒意。
對面之人配與我一戰(zhàn),他莫不是看出了我一心求死,要我誠于劍,誠于人,有趣有趣,但是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能讓我使出全力的人嗎?我的嘴角翹了起來,有那么些許興奮,那么些許狂熱,已然好久都沒有過的感覺了。我反問道:你學(xué)劍?
他道:“學(xué)無止境,劍更無止境。”
我再一次確認了對面確實配與我動手,但是我志在這天下,欲望亦為得到這天下,我有欲望,故而我不可能達到劍術(shù)頂端,只有得到這天下,使我的欲望得到滿足,方能稱為無欲無求,方能達到最后的高峰。但是在底下這群人看來,或許認為我瘋了吧。如今功敗垂成,我終究無法成為最強的我,但是,應(yīng)付這場決戰(zhàn)應(yīng)該是足夠了。我看著對面,有那么一絲想笑:你即學(xué)劍,就應(yīng)該知道學(xué)劍的人只在誠于劍,并不在誠于人。
燕京紫禁城,一騎絕風(fēng)塵。背上烏鞘劍,吹雪獨西門。
勒馬兮長嘯,出鞘兮驚魂。劍刃隨風(fēng)起,心似眉眼橫。
一劍從西來,白云葉孤城。此戰(zhàn)若功成,功成泣鬼神。
劍動驚風(fēng)雨,一戰(zhàn)可封神。古來皆如此,不勝便成仁。
風(fēng)蕭蕭兮求道,水澹澹兮浮沉。
獨留白衣輕勝雪,堪稱敵手再無人。無招之處勝有招,寶劍無敵已蒙塵。
焚香四溢獨聊賴,雪飄茫茫在西門。當年明月當空照,天外飛仙天上人。
一夜風(fēng)雨驚老翁,挑燈拭劍淚濛濛。古道熱腸心猶在,路見不平一劍橫。
追憶兮,快意恩仇,江湖縱橫。
喟嘆兮,百年之后,所剩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