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水”忘情,什么水忘你

“你好,能給我調五杯和昨晚一樣的酒嗎。”

“是因為今晚的心情和昨晚一樣嗎?”

“不是,是因為昨晚的醉意剛好可以夢到他。”



這是一家藏在小巷子里的酒吧,雖然這是家酒吧,但是它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

一進門,墻上掛了一個很復古的信箱,一塵不染,好像常常有人在清掃有人在照顧。

包廂角落里藏著一張畫,是一張素描,畫里的女生不是很漂亮但是笑得很開心,我想她當時很幸福吧。鉛筆的痕跡已經有點淡了,但是畫紙上依舊是一塵不染,看起來好像有人經常摩挲它,但卻從沒見人碰過這張畫。



我是這家酒吧新聘的調酒師,我喜歡客人們叫我Devil。

店長說我是老板第一個點頭的女調酒師,大概是因為我調的那杯酒。

這家酒吧的老板好像是個很厲害的調酒師,但從沒見過他調酒,除了面試再也沒見過他。每天只有店長和各式各樣的客人陪著我。

總覺得在這里,發生過很多故事,但是不知從何問起,那就等著新故事的發生吧。



“你好,能給我調五杯和昨晚一樣的酒嗎。”

她好像是熟客,昨晚隱隱約約聽見她說“最近又換酒單了么?”然后就點了一組“忘情”。

點這個的客人不算少了,但是喝了一組還沒有醉倒,而且喝了一次還敢喝第二次的女生倒是第一次見。

我停下了擦杯子的手,問,“今晚又喝忘情?是因為今晚的心情和昨晚的心情一樣么?”

“不是啊,只是,昨晚的醉意,剛好可以夢見他。”說完,深吸了一口煙。

不知道為什么,她抽煙,一點都不覺得她魅惑,反是覺得有些獨特的味道。

透過煙霧看她,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并不只是第二次見,是在哪兒見過呢?



“您好,您的酒調好了。”

“謝謝”

她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她好像在寫些什么。有些墨跡也被暈開了,也許是桌上未干的水珠,又或許,是淚水吧。


“嗯?原來現在還有威士忌啊,給我一杯,嗯······阿貝十年好了。”

“好的。”

在我倒酒的時候,她過去把剛剛寫的東西放進了門口的信箱。原來這個信箱不止是個裝飾嗎?但是,信會去哪里呢?

這杯威士忌她也很快就喝完了,不知道她想忘的是什么。


“都說忘情水忘情,可是什么水忘你呢?”

她大概是喝醉了吧,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大概是想起了想忘忘不了的人吧。

喝完酒她便走了,不知道她發生過什么故事,也不知道她還會發生什么故事。

但是人生總是這樣,未來總是藏在迷霧中,叫人膽怯,但當你踏足其中,就會云開霧散。



“信箱里的信是誰放的?是誰放的?”我一進店里老板便急匆匆的過來。

這是我除了面試外第二次見到老板,這次他卻沒有第一次的沉著,反倒是很慌張的樣子。怎么了嗎?信箱,不可以碰嗎?

“這是昨晚一個女生來的時候放的。”我惶恐十分的說。

“她說什么了沒?”

“沒有,她喝完忘情和一杯阿貝就走了。她喝完阿貝好像說了一句‘忘情水忘情,可是怎么樣忘記你’。好像是這句話。”

“好了,沒事了,去工作吧。”

老板說完便進了包廂,從門口路過隱約看見老板在看那張畫。

哦對了!我想起來那個女生為什么覺得眼熟了,畫上的不正是那個女生嗎?

難道那個女生想忘的,是老板嗎?!



“店長,這,什么情況啊。”我看向包廂。

“我們的老板,原來只是這家酒吧的調酒師。他不常出現,所以除了我們沒幾個人知道他是這里的老板。那個女生是他以前喜歡的人,這個女生以為他走了,但其實他存錢入了股,不再站在吧臺里而已。她很久沒來過了,不知道為什么最近突然又過來。至于信箱,是他們兩個以前的故事了。這是一個很長很長,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這是你的第五封信了,每年這個時候你總會過來留下一封信,這些話果然是只有你認為我不知道的時候才會說出來。”老板拿著信,在沙發上自言自語著。

To D:

見字如面。

最近我一切安好,只是依舊忘不了你。多少年了?多少封信了?

這幾年的酒量越來越好了,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喝忘情的時候呢,每杯喝了一半就已經醉了。但現在,喝了一組忘情了,還是清醒著的,不過這樣的醉意剛好可以夢見你,也挺好的。

你當時調忘情是什么樣的心情呢?當時的你想忘記誰呢?現在忘記了嗎?

都說忘情水忘情,可是什么水可以忘記你呢。

好像有點喝多了,不該再點威士忌的。

那今年就不寫那么多好了。

信箱應該也快要被我塞滿了吧,等到塞滿的那天拿出來看自己寫過的這些信,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晚安,好夢。

Fro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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