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大案:海濱浴場的完美謀殺

今天,H市的天氣出奇的好。

“老頭還算夠意思,竟然對我們這么好。”沈浩看著眼前的藍天白云,腳下踩著柔軟的細沙,心里忍不住感慨道。

阮黎緩緩展開雙臂,聞著撲面而來略有些咸味的海風,她最近以來的郁悶心情也一掃而空。

“老頭不過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為他賣命而已。”

阮黎雖然嘴上埋怨著,可是嘴角的笑容早就已經出賣了她。

沈浩盯著阮黎身上這套一絲不露的泳裝,撇了撇嘴:“黎姐,你確定你是過來游泳的?”

他話音剛落,迎面而來的就是頓暴打。

“死人啦,死人啦!”就在不遠處的沙灘上,幾個人連滾帶爬的一邊跑,嘴里一邊喊著。

阮黎和沈浩聽到聲音,對視了一秒,隨后急忙跑了過去。

“大家不要慌,我們是警察。”說著,沈浩亮出了證件。

海濱浴場的管理員也趕到了現場,急忙叫來救生隊,下海救人。

附近的人聽說海里死人了也都紛紛跑上了岸。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不遠處的海面望去,果然有一個男性尸體在海上漂浮。

“你們有誰認識死者?又是誰第一個發現他死亡的?”阮黎的目光首先掃過的是最先上岸的一男一女。

只見那個男人面露驚恐之色,呼吸十分急促。那個女人倒是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坐在那里一直哭個不停,顯然是受到了嚴重的驚嚇。

半晌,那個男人首先開口說了話:“他叫周博,我們是一個公司的,還有這些人都是我們公司的。”

“周博?死的是周博?”圍觀的人群中瞬間有些慌亂。

這時,海濱浴場的救援隊已經將尸體打撈了上來。公安局尸檢中心的小劉也趕到了現場。

“黎姐,你怎么在這?”小劉看見阮黎有些微微的驚訝。

阮黎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走到哪也能碰到案子,看來我的休假又要泡湯了。”

周博被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死亡,經過初步的尸檢,結果顯示,死者周博的死亡原因是窒息性溺水身亡。

溺水身亡?阮黎心里瞬間產生了一些疑問。

試想如果周博是溺水身亡,那么在他臨死前一定會拼命呼救。可是顯然,就算是離他最近的這兩個人都沒有聽見。

“黎姐,我先帶他們兩個人回警局錄一下口供。”

阮黎點了點頭,繼續陷入思考中。

圍觀的人群已經陸陸續續開始散開,大部分的人都收拾了個人物品準備離開這里。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沒有心情再去享受這碧海藍天。

“大哥,你好。”阮黎攔住了剛才對周博的死亡表示十分驚訝的一位中年男子。

“警官,您說。”

“為什么他剛剛說到死者是周博的時候你會表示的那么驚訝?”

那個男人聽了阮黎的話,表情明顯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周博是我們單位的銷售總監,他死了我們當然會驚訝。”

聽他說話時遮遮掩掩,明顯有所隱瞞。

阮黎見他為難也不再繼續逼問,向他道了謝,隨后離開了海濱浴場。

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沈浩拿著尸檢報告和目擊者的口供走進辦公室。

“黎姐,這么晚了怎么還在局里?”

阮黎悄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夜宵放在桌子上:“來,沈浩,我們邊吃邊聊。”

沈浩聞到那濃濃的香味,早就忍不住咽起了口水,他一邊吃,一邊說道:“黎姐,今天上午拿起案子應該是個意外事故,小劉的尸檢報告上說周博的死因是因為被海里一種海蛇咬中了腳腕,海蛇的毒素使他的心臟瞬間麻痹,隨后才溺水死亡的。”

阮黎聽后恍然大悟,這就能解釋通為什么在周博死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聽見他的呼救,甚至他還沒來得及呼救。

“可是,這種海蛇不是一般都會出現在深海里,海濱浴場的淺水區怎么會出現海蛇?”

其實對于阮黎的這個問題,沈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今天現場有些員工聽說周博死亡時的驚訝反應,我總覺得他們公司內部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明天我們去調查一下。”阮黎猛地干了一杯冰啤酒,她只覺得瞬間灼熱的胃里舒就服了很多。

“浩軒哥要是看見你這么喝酒,一定又要說你了。”沈浩看她那不管不顧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們做警察的,平日里本就壓力很大,尤其是最近這一樁接一樁的案子更是忙的焦頭爛額。

“師兄不是回美國了嗎?”阮黎頑皮的吐了吐舌頭。

沈浩忽然一愣,隨后是釋懷的笑了笑,這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第二天一早,阮黎和沈浩兩個人一起去了死者生前工作的萬華房地產公司。

他們兩個并沒有直接暴露身份,而是以訪客的形式到訪。

果然,公司的茶水間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你聽說了嗎?銷售部的總監死在了海濱浴場里。”

“噓,你小聲一點,公司高層再三叮囑,不能私下議論此事。”

“你還記不記得,前一段時間周博和銷售的李愷發生了口角,記得當時李愷還揚言說要殺了他,沒想到這么快他就死了。”

阮黎看了沈浩一眼,沈浩會意,起身回了警局。

等阮黎回到警局時,沈浩正在對李愷例行詢問,她沒有打擾到他,只是悄悄地推出一把椅子安靜地坐在一旁。

剛開始問的幾個問題李愷的面部表情都沒有發生什么明顯的變化,隨后他將雙手十指交叉的放在桌子前。

“李愷,聽說之前你和周博發生過矛盾并說過要殺他這種話?”

“我沒有。”

他猛地一起身,并用手指不斷抓著頭發,表情顯得猙獰。

“李愷,你不要激動,我們也只是例行詢問。”一旁的其他民警急忙出言制止。

“你們是在污蔑!所有人都在污蔑我。”

直到阮黎走出審訊室很遠,還依稀能聽見里面因為激動而變得高昂的聲音。

阮黎認為,兇手應該不是李愷。

因為在審訊一開始的時候,他的十指是緊緊相扣的,這是一種本能型防御姿態,說明他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存在一定的心理陰影。

還有,就在沈浩說出他曾經揚言要殺人的時候,李愷突然變得異常激動,他開始撓頭,開始變得異常焦躁與不安。

最后那句所有人都在污蔑我,是不是就像她在茶水間聽到的那樣,所有人都在把周博的死推到了他的身上,他一定為此在公司受盡質疑。

這些都是一個備受冤枉的人的一些本能反應,一定的細節動作不可能是假的。

莫非,這個周博真的是意外死亡?

還是有人故布疑陣將警方所有的視線故意轉到這個唯一有殺人可能的李愷身上。

走著走著,阮黎忽然想到他們還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地方,死者周博的家。

于是,在征得死者家人的同意后,警方對周博居住的地方進行了搜查。因為周博有些輕微的潔癖,所以他的家里很干凈,甚至完全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

“那是什么?”阮黎指著放在臥室里的玻璃瓶,里面裝著的是一個幾近透明的生物。

就在阮黎拿著那個玻璃瓶無比困惑的時候,小李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身后冒了出來,指著那個玻璃瓶神神秘秘的笑到:“它的名字叫做海天使。”

“海天使是極地的小精靈,因為它的外形比較像天使,所以她又是傳說中幸運之神。傳說,熱戀中的情侶們看到她那顆火熱的紅心,可以為自己帶來浪漫的愛情、美滿的婚姻。”

阮黎一只手支著下巴,微笑著看著小李:“小伙子,懂得倒是不少。”

小李尷尬的撓了撓頭,呵呵的傻笑。

“聽你這么說,我倒是覺得這像是一個女人送給周博的定情信物。”

小李也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可是根據我們的調查,周博的私生活還是沒有那么混亂的,他既沒有娶妻,也沒有什么情人。”

“黎姐,我們在周博家的衛生間里發現了幾根女性的頭發。”刑偵科的刑偵人員拿出證物袋將頭發帶回去檢驗。

“走吧,我們先回局里等檢驗結果出來再說。”

阮黎回到辦公室時,發現沈浩一個人在那坐著,心情很是不好。

“怎么了?”她走了過去。

“黎姐,剛才內個李愷真是太過分了,我話還沒說兩句,他倒是開始罵個不停。”

沈浩當了這么多年的警察,自認為脾氣已經修煉的很好了。可是碰到這樣難纏的人,他也是很無奈。

“沈浩,你有沒有覺得李愷之所以這么激動,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

這次的案件并沒有直接證據指正李愷就是兇手,可是也沒有其他的可疑人員出現。一時間,整個案子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就在他們兩人為此一籌莫展之際,刑偵科送來的DNA檢測數據讓案件瞬間重見光明。

“陳舒雅,女,萬華公司銷售部的銷售。這是照片。”

阮黎接過照片,總是覺得這個女人在哪里見過,可是又怎么也記不起來。

“咦,這不是案發現場的那個女人嘛?”

沈浩為他們錄過筆錄,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對,就是她。”

阮黎猛地站起身,瞬間想了當初那個在案發現場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

現在仔細想來,這個陳舒雅身上還真是有頗多的疑點,周博死的時候,李愷臉上的驚恐是真的,而這個女人似乎一直在哭,恰巧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哭聲使阮黎忽略了她的第一表情。

“沈浩,快,把這個女人叫過來,我有話要問她。”

一個小時后,警局的審訊室里。

“陳舒雅,你和周博是什么關系。”

“和周博?我們當然是同事,上下級的關系。”

阮黎笑了笑,繼續問道:“你難道不是周博的情人嗎?”

她的話音一落,陳舒雅的笑容瞬間一僵,但是那僅僅幾秒的時間。

“警官,你在開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和他是情人呢?”陳舒雅笑著,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陳舒雅,你在說謊!”

阮黎忽然站起身,說道:“我問你第一個問題的時候,你有明顯的重復語句。當我問了第二個問題的時候,你的笑容有明顯的僵硬,你此時只是嘴動了動,面孔兩邊的表情有些許的不對稱,你習慣用右手,所以左嘴角挑的更高。還有一個所有說謊的人都會下意識做的一個小動作,摸鼻子。”

聽了她的分析之后,陳舒雅沉默了半晌,隨后緩緩地低下了頭,等她再次抬起頭時剛剛臉上佩戴的假面具瞬間土崩瓦解。

她笑了,這次是真是的笑容,不過有些猙獰。

“周博是我殺的,他該死!你們知道嗎?我們兩個馬上就要結婚了,我還有了他的孩子,他竟然為了另一個女人逼著我去醫院打掉!”

提到周博,陳舒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滔天恨意,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別樣的瘋狂之中。

“他該死,而且不止我一個人想殺他。昨天被你們叫來詢問的李愷不也是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嗎?他心狠手辣,不但在公司打壓比他厲害的銷售,他還要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那是他的孩子!”

說著說著,陳舒雅開始崩潰的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案件忽然就發生了這樣的轉折。

阮黎從紙抽里抽出紙巾給她遞了過去:“陳舒雅,你需要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我還有些其他的事情想要問你。”

就這樣靜靜的等了十分鐘后,陳舒雅的情緒已經慢慢平復下來:“警官,有什么要問的你就問吧。”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操縱周博的死亡的?那條海蛇怎么剛好就咬中他?”

不只是阮黎好奇這個問題,所有人都很好奇。

陳舒雅再也沒有去隱瞞什么,她緩緩說道:“周博的腳腕處前些日子受了傷,我聽當地人說這里的海蛇對血腥味很敏感。所以在他下海之后,我偷偷的拆下他包扎傷口的紗布,我只是想試試而已,沒想到真的引來了海蛇。”

事情到了這里,關于這場海濱浮尸案的所有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

今夜的H市滿天繁星,萬家的燈火將這個城市照的猶如白晝。

沈浩是在警局的天臺上找到阮黎的,樓頂上風很大,漆黑的夜晚只有一根白色的蠟燭孤零零的風中搖曳。

“黎姐,你這個習慣這么多年還是沒有改變。”

阮黎自從當警察以來,每次有人死去她都會點上一根白色的蠟燭,所以這警局的天臺上斑斑點點都是蠟燭的痕跡。

“聽老一輩的人說,人死之后就會變成一顆星星。你看這漫天的星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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