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15日? ? ? ? 星期日? ? ? ? 晴
早上打開窗看見下面一堆人在一起和一大一小兩個人在對峙。碰到對門小關從外面回來,問底下發生了什么事情,小關說:那個女人的孩子瘋狂地搖小區那樹最漂亮的櫻花樹,一位鄰居路過出面制止,女人非但不制止自家小孩,還說鄰居多事,吵起來,結果引來一群人,一邊倒聲援這位鄰居。
原來如此,想起門口那樹紫玉蘭才綻玉蕊,也是早上跑步回來,看見一個女人領著一只狗辣手折花,我氣沉丹田大喊一聲,她扭頭反倒怪我嚇了她一跳,手并不停下,麻利折了一枝花,我攔著她理論:你不知道這是公共場所?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公共財產,誰允許你折花的?
她說今天來不及到花店買插花了,折一枝怎么了?然后舉著花施施然走了,留下我在晨風中凌亂。
現在對這樣的行為所屬人,真不能說她沒素質沒教養,她居然知道每天家里要換插花,而且我目測她折下的那枝花一朵含苞一朵開到三分之二,正是花最具美感的時候,所以審美她也有,但是,偏偏讓人看著她覺得好丑!
我們或多或少都有雙面性,比如在外面經常有人對孩子說:別亂動,臟,然后理所當然把垃圾隨地扔下;抱著孩子上了公交車,有人讓座理直氣壯坐下,然后讓孩子穿著鞋在座位上踩來踩去;牽著狗很神氣地在便道上拉了粑粑,揚長而去,我相信在家里,如果孩子和狗有了這樣的行為會招來呵斥。
經常出門的人我相信現在不會怕飛機、火車晚點,即便晚點至少可以投訴啊。但是最可怕的是遇到熊孩子以及熊孩子的家長。暑假坐地鐵2號線就是噩夢的輪回,經常碰到幾個半大的孩子在地鐵里大吵大叫甚至鉆來鉆去,一天緊繃的神經這時要接受慘烈的折磨,這時候如果監護人出面制止,我覺得要緩解好多,畢竟孩子們也還小嘛。
但這種愿望往往得不到滿足,一車的人彼此用眼神在傳遞各自的不滿和來自對方的應援。有見過一位神奇的媽媽,別人的孩子她嫌吵,大聲呵斥:這是公共場所,麻煩管好你家孩子好嗎?這么小不管長大還了得。我暗自稱贊這位仗義直言的媽媽,可轉臉她那個打完手機電池的孩子撂了手機,開始撒潑打滾時,先前那位說:還說我家小孩,你怎么不管你家小孩兒?
那位媽媽叉了腰:要尊重孩子的天性你懂吧?隨便對孩子指手畫腳,長大了還了得?
我們這一套雙標準用起來很方便,一方面自己的利益凜然不能侵犯,另一面公共利益嘛,多少占它點便宜有能怎樣?公共場所大家都在說話呀,我不大聲點對方怎么聽得清啊;我們家收拾的窗明幾凈,當然要把狗粑粑拉在外面了;小區里的花摘一朵又不會把春天嚇跑了,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我家小孩像花兒一樣多可愛啊,劇場里吵吵兩句怎么了?所以,我從來沒有勇氣招惹這樣的父母,公共場所有這樣行為的小孩,背后都有不可理喻的家長做后盾。
在歐洲旅行時,經常見一家大小出行,有坐在嬰兒車里的、有蹣跚學步的、還有更大一些的小孩,幾乎無一例外都很有秩序,我在船上親見一個剛學走路的孩子,一頭稀疏的黃色卷發襯著鼻子尖翹,噗著口水安靜地繞著桌子一圈一圈地轉著,她媽媽在一旁望著藍色的大海不知在思考什么,小孩轉累了,坐在地上拍拍地、拍拍腳,歇夠了繼續起來自己謎一般的轉圈。
樓下的人散了,各回各家。這是小事一樁,但對于那位家長和孩子呢?未必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