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有完整記錄過它,翻了很多文檔也沒找到。才發覺原來只是零零碎碎寫過,這次認真將那些記憶留下。
青城山,我第一次看見這三個字是在高中的地理地圖冊上,那時候喜歡玩一種游戲,就是由一個人說一個地方,然后其他幾個人在地圖上去找到那個地方。當時它在地圖上是一個小三角形,我卻被“青城山”這三個字一下子吸引了,于是從那時候就開始想要去那里看一看。
15年一月的時候在重慶做義工,有幾天沒什么事情需要做,就想著去一趟成都吧,去看一看冬天的青城山吧。發信息和在成都的梁梁說了我要來成都,于是第二天早早就離開重慶了。
在成都東站見到了梁梁,然后我們乘地鐵去茶店子客運站坐上了去都江堰市的大巴。
都江堰,那個舉世矚目的水利工程。看過余秋雨先生寫的那篇《都江堰》,對那句“拜水都江堰,問道青城山?!庇葹橛∠笊羁?。他說他不知道怎么寫青城山,因為未能感受到“天下青城獨幽”的意境。前山的道觀自然是熱鬧的,夏天的游人也是蜂擁而至。若要幽靜自是指冬日的青城后山吧。我是在冬天去的青城后山,確確實實是應了那句話。我不敢說我能寫得多好,我只是想把自己的經歷簡單記錄下來。
到都江堰市區已經是中午了,我們吃過午飯就跟著地圖指示慢慢走去都江堰。看到一條河,沿著河水走,進了一個城門,里面是一片步行街,復古型。房子都是三四層高的木房子,樓上有些窗子是推開了的,橫桿上晾著一些衣服。我們在那片區域慢慢地逛著,東瞧瞧西瞧瞧。街道旁的小水溝也流淌著水,讓人感到很舒心。街上的人不是很多,陽光也正好,讓人覺得生活在這里一定是見很美好的事。
我們沒有去看都江堰,只是在入口的那座山上轉了轉。那時候我一心只想著要趕去青城后山,而我們能停留的時間不多,只能二選一。在廣場坐公交去青城山,到了才知道終點是前山。司機告訴我們后山離前山有二十多公里,要坐去后山的車得到青城山車站那里等。我有些傻眼了,這樣又得繞回去一段路,再坐很久的車才能到后山。這時候一個叔叔過來了,他說他正要回后山,我們商量了價錢后就坐了他的車。
去后山的前面路段還好,都后面就是彎彎繞繞上坡下坡的路,有些驚險。不過我家那里的路多半也是那樣,倒也習慣。到后山了,司機叔叔介紹我們去了一家客棧,環境挺好,價格也公道,因為冬天沒什么人的緣故吧。之前在重慶的青旅聽一位叔叔說他在青城山的時候,晚上到的后山,去寺里住了一晚上。然后我就想我也要去寺里住,后面才知道后山那個寺廟是和尚廟,前面的道觀才可以留宿女客。住好客棧,這時候天已經開始要黑下來了。
我們出門到客棧隔壁的店里吃晚餐,店里沒有客人,大概在這個時節很少來這里留宿的人,我們進去的時候店家的人圍著火爐在嘮嗑。廚房就在旁邊,沒有隔板,挨著街道的那方臺面上擺著一排蔬菜。我們點了兩個菜,一葷一素,店家馬上就去做了起來。飯菜味道很可口,該是山澗泉水做的吧。我想,也可能是那時候我們很餓的原因,總之是頓很美味的晚餐。吃完后,天已經完全黑了。街道旁的路燈沒有開,許多門戶都是關閉的,聽說在冬天很多鎮上的人也都去了城里住。我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能看見青石板地面反著光,繞著街道緩緩逛著,街邊小溝里清涼的水流動著,整個小鎮顯得冷清,而我很喜歡這種安靜。
第二天六點多就起床了,因為要去爬后山。早晨才微明的鎮子已經來了游人,走在我們前頭的是兩個男生,拿著相機走走停停,走了沒多久,我們就互相看不見了。上山的是幾乎都是臺階,而路旁每個一段就有買東西的小棚子,只是在冬天鮮少有人出來賣東西,我們整個上山的路就看過一位阿姨在那賣一些烤腸。
山間的積雪還未消融,樹木依舊是青翠,四處掛著長長的冰凌,溪水邊緣處多半是厚厚的冰,有流動的水也是極其緩慢。我們行在山間,陽光在樹影里投射進來,陽面的雪開始消融,蔭處依舊是厚厚的。我們走過了曲曲繞繞的百折橋,來到了分叉路口,一邊通往坐纜車的地方,一方是翠映湖,要乘船過去才有路繼續走。冬天的纜車似乎是停運了,我們站在湖邊等送客的船歸來,看來還是有早早上山的游人。我們在那等了一會,有來了幾個人,正好我們湊了一船。湖面已經結了一層薄冰,中間卻是被船撞出來的一條道,船邊緣就是冰,我們拿著船上的竹竿去戳那些冰塊。不一會兒,就看見了上山的路,挨著湖邊便是上去的臺階。
在上面的路段我們遇到獨自爬山的大叔,于是一同上山。他是早晨從市區做班車進山的,應該是頭班車來的吧。他說他的兒子讓他多出來走走。我想,不管在什么年紀,我們去探索這個世界總是都不會晚。
遠遠聽到了歌聲,走著走著就到了白云山寨。上白云山寨的那里有一塊牌子樹立在那,上面寫著“上即是下,下即是上”,是佛家用語,寓意深遠。山寨里沒有看見人,我們在那里兜轉了一會又繼續上行。
我們的目的是要登上山頂的白云宮。行至山寨上方就要開始從另一邊下行,然后再上行。那段路有些驚險,往上的路是在一洞窟下,上面掛著長長冰凌,我走得膽戰心驚。再往上走許久,又有一個洞窟,里面是好多小小的佛像,襄滿了整個洞窟,連上方都是。洞窟里有臺階可以往上走,只是覆蓋了一層很厚很厚的冰,我們便不能從那里上去了。
我們從旁邊的路往上走,沒走多久就看見了廟宇的第一幢房子。長長的階梯正對著,階梯兩旁種著樹木,我們爬上階梯就到了。主屋門口坐著一個和尚,手里轉動著佛珠,口中念念有詞。同行的大叔上去和他搭話,我坐在走廊外的長排座位上,一直貓咪正趴在那里打盹。
白云宮還要從這里往上去,可是有些遺憾現在被封閉了,游人不能上去。我們和那老和尚說了許久,也不能上去,說是不安全。因而我們趴在屋后的鐵門處看看,依舊是長長的臺階延伸上去,遠處隱約可見上方的屋檐。臺階上還趴著一只狼狗,像是守護神一般守在那里。
世間凡事都講究一個緣字,既無緣上去白云宮,倒也作罷。我們在那里坐了一會兒,幾人便下山去了。下山的路我們是從另一條道走,路上的冰滑得很,我們小心翼翼走著。偶爾碰到上山來的人,就閑聊幾句。他們問我們上面的路怎樣啊,還要走多久啊。我們也問他們,因為我們是從另一邊上山的。
上山約摸用了四個小時,下山不過兩小時多。在路上時踩著冰塊,我摔了一跤,幸而未掉進溪里。走著整個山林無限安靜,過很遠才偶爾碰到幾個上山的人。下山的時候還看到了一些房屋的裂痕,聽說是地震時造成的,這邊有好些都是災后房。自然能帶給我們美好,同時也會帶給我們傷害,而這一切給予,我們都只能接受。
青城行至此也沒什么再要記錄,很多遇見的人遇見的景都深深留在心里了。人在去了一些自己很想去的地方后,就像是自己像是完成了一次朝圣之旅。
此行,我既不拜水,也不問道,只是走進一場冰雪的童話世界,邂逅了那座獨幽的青城山。
也許你也去過那里,有或許之后你會去那里,只是與我所去時看到的事物,終究不會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