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蒙昧的時候就有了相悅吧?那部記錄了關關雎鳩的《詩經》說“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時間包容了生死,生命因為相知相悅而變得自在,徐徐行來,只需一雙手。一個對的人,他(她)的存在就是一切。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辛棄疾奔走一生,也有這情懷,所謂相悅定律,無非喜歡及歡喜,歡喜又成喜歡,縱橫沙場的一派豪情,在相悅的感知里,竟也變得如此柔軟俏皮。
相悅,是肯定與欣賞,是快樂的接受與給予,是認定當下的面對是最美的一切。而這相悅,源于相知。
我們記得王爾德曾經說過:“愛自己是一場終生戀情的開始。”悅納自己,能使得自己獲得更多的快樂。我們相信,愛自己,悅納自己,才能讓身邊的人跟著我們一起快樂。
但,似乎,這歡悅中缺少什么。
于是我們開始尋找,就像上古的那個傳說——人被天神劈成兩半,都在漫漫人海尋找另一半,組合成完整的人生。時常想著,那是怎樣的情形?是于千萬人中得遇的驚訝狂喜,還是日久了解之后的默契?
席慕蓉說:“胸懷中滿溢著幸福,只因為你就在我眼前,對我微笑一如當年。我真喜歡那樣的夢,明明知道你已為我跋涉千里,卻又覺得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這種相悅,就是最溫暖,最契合的吧!
在相識的最初悅納彼此,在相處的日子里相互扶持,在相悅的時光里慢慢行進,這便是最美的。
1836年冬,肖邦結識了喬治.桑,之后,兩人在馬略卡島一起生活了長達九年的時間,這九年是肖邦一生中作曲生涯的最高點,以至如今聽來《肖邦升C小調圓舞曲》,那種娓娓道來,都滴滴入心懷。
奧地利作曲家古斯塔夫.馬勒一生嚴謹,作品艱澀,唯有第五交響樂的第四章加入抒情了小柔版,仿若為抒情而做,有人說那是為他的妻子而做,他笑而不語,在旋律里,我們聽出了傾訴的愿望,平和而悠長,這就是相悅的魔力吧。
語言消失的地方,是藝術的起處。隔閡消失的地方,是相知的開始。而相悅,從相知的根上開出花來,那是最美的景色。有了它,我們將會相信,這世界上最紛繁的美好,都值得等待,期待擁有。
? ? 撰文:竹山
? ? ? ? ? ?——摘自《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