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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永遠有圣潔的
光環,在飄飄云層上面。地面
一直喧嚷個沒完,每個黎明
每個夜晚。風對著老樹
呼喊,要彎折它的
樹干,使它等同于
一塊塊廢磚。只是所有的
路依然平坦,承載著
有棱有角的石頭的難堪,以及
垃圾桶廢塑料的凄婉。
凌晨六點,朝陽
浮上地平線,然后
上班的上班,吃早餐的
吃早餐,生活和流浪無關。
夜晚七點,晚餐的晚餐,
聊天的聊天,流浪漢
煎熬著讀過四萬多秒的時間。夏夜
沒有一點溫暖,以至一陣風
也讓他渾身冰寒。冬日
毫無暖熱可言,一滴雨就讓他
抽筋似的打顫。無助無望的
雙眼,平行于地面,和
朝霞沒有交點,和暮色
永不相連。他的背影
永遠是生活的側面,石像耳中的
熱鬧非凡,樹蔭看見的
情侶纏綿,酒水里面品出的清歡,
香煙吐出的遺憾。到哪里
都是昨天,因為今天
流浪漢永久是流浪漢,而明天
是一個符號構成的時間,或許
蝴蝶翩躚,或許躁狂的鳴蟬,
或許大雁將高空修剪,或許
冬眠也能帶來愉快的瞬間。
只是夜色下人就必須
入眠,只是天光里
人就必須吃飯。
朝陽無論多遠,活著
就必須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