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熊出沒之奇幻空間》后,我劍走偏鋒的想,它的現實意義還在于:一個人快不快樂跟小時候是脫不了干系的。
動畫里的Boss 是個野心十足,霸氣側漏的人,他囂張地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可是,在他似乎能掌控一切的表情里,我感受到的卻是一種融入骨血的悲滄,這悲滄的種子,是從小時候就種下了的。
本該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是與小朋友,玩具,動畫片,游戲等整日為伴的,然而實際上每天的生活里充斥著的則是物理提高班,科技提分班,化學輔導班,作業等負累,這些不合時宜的東西出現在童年里就變得不和諧了,索然無味了,甚至心理扭曲了。
“這不是你的,”小朋友們對著想搶他們玩具的小時候的Boss 說:“你沒有玩具”。
看著別人開心的蕩秋千,一起打鬧嬉戲,他卻被媽媽拉著進了各種輔導班。就連剛要和他那只叫薛定鄂的小狗一起看動畫片時,很快就被遞過來的作業將那種興致打擊的七零八落,電視被粗暴地啪的一聲關掉,孩子小小的眼神里的失落看著讓人心疼。
后來,小男孩如父母所愿成為了一名出色的物理學家,并發明了一種叫蟲洞的東西,可以自由穿越于動畫世界,并試圖奪取動畫世界里的所有動畫寶物,且皮笑肉不笑地聲稱無所不得:“全部都是我的”。獰笑里是徹骨的悲涼。
因為小時候,家里不讓看動畫片,長大后才會想方設法把所有的動畫世界里的寶物都拿到手,可是小時候失卻的東西,長大后即使都得到,又有什么意義呢?又有多少快樂可言呢?就像人們常說的那樣:20歲時買得起10歲時買不起的玩具,又有什么意義呢?即使有,恐怕也是悵然若失吧?人生大抵如此,錯過了的也就永遠錯過了,即使后來極力彌補,也早已不是當初的心情和體驗了。
小時候渴望的東西如果得不到,長大后要么拼命想得到,要么再也沒有相關的欲望。
我小的時候,家鄉沒有電,其實一點也不偏遠,既不屬于山區,也不在牧區,可不知道為什么,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都過著沒有電的生活,直到香港回歸那天,據說是為了紀念回歸。那天,我一直深深地記得,爸爸第一次用手擰亮了燈泡,連開關都沒有,在明亮的燈光下,我們一家人喜笑顏開:有電就是好。
那一年,再過兩個月,我就要上初一了。
之前的十幾年,我們都是在煤油燈昏暗的陪伴下玩兒,寫作業。沒有電,也就沒有電視,也就沒有動畫片可看。我唯一有些印象的電視劇是《封神榜》或是《封神演義》,有些記不清了。那時班上的同學議論的很兇,我和弟弟經不住那般精彩就去離家1公里的另外一個村里的同學家看過寥寥幾集,看完后,在滿天的星光下步行回家。
有電后,開始上初中,上夜自習,回去后,八點檔的黃金劇也差不多快完了,還要寫那些永遠也寫不完的作業。好不容易盼到放寒假,以為終于可以隨心所欲地看電視了,沒想到剛看了幾集就被嚴厲的爸爸要求寫作業去,只好作罷。
上高中后,離家在外,更沒有看電視的條件了。記得寒假期間正演《天龍八部》,看不了三集,爸爸的眼神就瞅過來了,只能乖乖地備戰高考。
上大學后,也是沒有電視可看的。
所以,現在,家里放著那么大的電視,有著那么多可看的節目,我卻幾乎沒有主動打開過電視。
別人一起聊到黑貓警長,櫻桃小丸子,我只能閉口不談或找借口默默躲到一邊去。高同學偶爾不無遺憾地說:你的童年是殘缺的,跟你聊到動畫片連共同的談資都沒有。
從動畫片這個角度來看,童年的確是不完整的,值得慶幸的是并沒有被各種輔導班,各種作業壓得喘不過氣來,可依然覺得生命中像是少了什么似的,這種欠缺就像是一個桌上吃飯的人在一起熱議一個大家都知道的話題,只有你不知道,那種融不進去的尷尬像是別人的故意排斥一樣,其實別人并不知道你對此不了解,可你清楚,那是你異常陌生的話題,你只好哼哼哈哈的打馬虎眼,極力掩飾。
童年缺失的這種快樂真的影響到了成年后的生活。現在,有時難受時,心情不好時,我從來不會想到通過看一會兒綜藝節目,或是看幾集愛看的電視劇來發泄內心的那些悲傷和委屈,沒事干的時候也不會打開電視葛優癱著打發時間。這是不是就是一種丟失的快樂呢?畢竟,有時,看喜歡的電視節目也是一種樂趣,可是,我卻從來沒有感受過。
想想,盡管快樂的方式有很多種,可也是一種悲哀。
所以,我想以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那些急著讓孩子學這學那的家長們,別讓那些所謂的可以為將來的競爭增加籌碼的名目繁多的輔導班,興趣班等生硬地剝奪了孩子玩兒的權利,快樂的時間。興趣的培養固然重要,可是孩子的快樂更重要,如果孩子為了學那些東西而不快樂,那也就不稱其為興趣了。興趣最直白的理解方式莫過于讓人高興的趣味了吧,可如果這趣味不令他感到高興,那他是不會認真學習的,甚至會敷衍,反抗。
真正的興趣是會讓人深覺有樂趣可言的,而這也是會在玩兒中慢慢發掘和培養的。所以,我們大可不必著急,還快樂于孩子,一個快樂的孩子,他的人生是差不到哪去的,即使無所建樹,也會是一個快樂的成人,因為他已經學會了一種讓自己快樂的方式,而我們終其一生,不都是在追尋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