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再,物不是,人也非

文:18歲的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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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圖片拍攝于那天晚上我即將離開大院,可能是這輩子最后一次以這樣的方式,以這樣的面貌在那個24號留下來的最后一張影像。

時間拉回2018年的08月07號以前,如果有人問我,會不會經(jīng)常想念部隊,想不想回去。我會回答,想,很想,非常想。

可是,在08月07號我回到部隊,回到大院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之前對于這個部隊的所有印象,所有在腦海中想象出來的畫面,原來,都只能存在我的腦海里了。因為曾經(jīng)在我腦海里一直不停單曲循環(huán)式播放的那段記憶,現(xiàn)實中的所有存在已經(jīng)不再了。

說不難過是假的。

可是難過,我還能怎樣?

雖然16年退伍的時候有想過那棟新建起來的營房,還有新修飾的女兵連,以及說過好幾年要修繕的大禮堂??墒?,當這一切真的變成真實的時候,作為一個走出去的人,你才會發(fā)現(xiàn),原來我們會難過,真的會難過。

因為這一些,已經(jīng)不再是我們記憶里印象中的那個地方了。它只是承載過我們兩年的青春,兩年的記憶載體?,F(xiàn)在,它又即將以一種嶄新的面貌,準備去承載下一批人的青春,下一批人的記憶載體。

物是

大門進去的兩個大大的道路,記憶中的樣子是非常舒服的,因為道路兩旁都是大大的樹木,三伏天氣,每次走隊列的時候都會特地往陰涼的地兒拐,因為新鄉(xiāng)的天氣不是蓋的。雖然只有那么一丁點兒的陰涼,可是就是那么一丁點兒,都感覺像是源泉一樣,注滿了活力。在那兩排大大的樹蔭下,我們訓過隊列,跑過操,打掃過衛(wèi)生,還有同年在這兩排樹蔭下,跑贏過男兵……

大禮堂。

已經(jīng)是一攤廢墟了。

雖然之前還在部隊的時候真的是巴不得趕緊拆,可是真正到了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會難過啊。因為我們這一批,只認識那個破破爛爛的大禮堂啊。曾經(jīng)人生中所有的第一次表演,都是獻給了它啊。14年退伍晚會的時候,跳了《晚風吹過哨塔》。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也是一個肢體柔軟的姑娘,我可以跳舞。過年的時候,跳了《奔向風雨中》~

第一次上教育的時候,教導員還是政委在上面引經(jīng)據(jù)典,陶醉于自我演講的時候,我拼命掙扎著自己的絕世小眼睛,可是上完了教育,還是被班長狠狠的懟了一頓:

你以為你眼睛小就沒看見你打瞌睡嗎?

……

所有的所有的,好像都隨著我們的離去,他們也消失了。就算不是消失,也換了一個新的面貌。

過去的那段時光,只能存在于腦海。

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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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和他們?nèi)ネ庥桙c跑步。

穿上那身衣服,身邊還陪了那幾個熟悉的面孔,就好像回到了第二年一樣。

可是從山腳到山頂?shù)倪@個過程里,看了太多的面孔,才發(fā)現(xiàn),原來曾經(jīng)那些很熟悉的面孔,已經(jīng)少了很多。更多的是一個個新的陌生的面孔。嗯,我一個都不認識的新面孔。

回大院那天晚上,我去找了阿連。

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覺得很親切。因為她是我新兵排長,雖然此時此刻她正在月子里,辛苦的照顧著小baby。可是看到她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心里很暖,很暖。

那天和阿連聊到了關于物是人非的這個話題,阿連說:雖然她在部隊,可是連隊的人,已經(jīng)很多面孔生疏了。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所有更何況是我,我已經(jīng)離開她兩年了。

雖然回去部隊的時間只有兩三天,中間也去了兩三個地方??墒亲钣惺煜じ械牡胤?,其實就是大隊,因為里面的那些人,都是我熟悉的,有我的排長,我的班長,還有我?guī)У谋?,還有我?guī)У谋龓У谋m然只呆了不到三個小時,可是那個短暫的時間里,卻是最像當初的我們一樣。

離開的前夕,我回去找慶班長。她問我要吃啥,我說要吃咱家炸雞。但是店都好遠,而且當初100塊起送的,現(xiàn)在都漲到了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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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實在懼怕過多的食物,所以最后決定放棄??墒呛竺姘嚅L還是找了個跑手,買了適當份量的炸雞,送到大院。

她帶我去機關大樓,穿著她的衣服。她說:我穿著這身衣服和她一起走在這里,就像第二年的我和她一樣,一點都沒變。

可是真的都沒變嗎?對于我和她,環(huán)境變了,對于八連來說,人變了。

無論怎樣,記憶里的畫面,終歸有一樣東西不再屬于記憶。她有了改變,有了不一樣的地方。

那天進大院的時候,還遇見了當初一起學報話的班長??墒悄翘焱砩衔页鰜淼臅r候,他不在了。所以這算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見面了。

那天晚上離開的時候,我回頭再看了一眼。

這個曾經(jīng)讓我奉獻兩年青春的地方,讓我哭讓我笑的地方。這個讓我迫不及待想要逃離,又迫不及待想要回歸的地方。我想,這應該是最后一次的會面了。

我沒有很難過,也沒有哭。我只是感覺內(nèi)心深處有東西在慢慢的改變。

我也知道什么東西都會改變,沒有什么東西是無法改變的。可是當這種改變降臨到身上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就像阿芝說的,看見每一個離開的人,都要開心和高興。因為這意味著,我們有了更多可以選擇見面的機會。而在那個大院里,我們終究只能在那里,等待著別人的看。

我想,這大概是最好的勸慰吧!

兩年的青春,因為這個不一樣的兩年,寫了很多回憶。

其實想想挺好的,有了這些不一樣的經(jīng)歷。

但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們要學會儲存自己的記憶,儲存我們這些流水兵的情誼。

最后,就算

往事不再。

物不是,人也非。

我們還是要,好好向前奔跑。

以上。

? ? ? ? ? ? ? ? ? 寫于哈爾濱黑龍江工程學院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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