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無法理清生活的頭緒,我從電視上看到炒菜是如此富有詩意,切菜,倒油,放菜,炒菜,放辣椒,蒜。然而我以為父母之所以沒有炒出詩意來是因為他們沒有放背景音樂。現(xiàn)在大了才知道,電視上的炒菜是為了炒菜而炒菜,而家里是為了溫飽。這種帶有目的性的行為讓我覺得索然無味。
我不知道家里長輩年幼時所過的艱辛,為何要時常在我耳邊聒噪。要我按時吃飯,讓我愛惜糧食,倘若不從,便一個耳光過去 。年幼手尚且無力,端碗會端不穩(wěn),有幾次碗沒有端住掉落地上。父親心疼碗,甩手一巴掌,喝令我不準吃飯,我不知道不吃飯是個什么重罰,但臉上火辣辣的疼。
無論被家人怎么責怪,從不還嘴。哪怕只是戲言,也令我為之抓狂。我深信,他們的責備都是正確的,是我做錯了,全是我的錯。所以,我無力反駁,也不知道怎樣為自己辯解。只要被人批評,我就覺得對方做的事是對的,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想。每一次接受外界的攻擊時,我的內(nèi)心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受人責備或者怒斥之時,沒人能保持很好的心情。面對這些,我總是害怕的瑟瑟發(fā)抖,對于同樣為人的自己的言行,更是一點自信也沒有。我將懊惱暗藏在心中,想方設(shè)法的去掩飾內(nèi)心的孤獨和敏感,盡全力在世人面前偽裝成天真無邪的樂天派,逐漸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幼稚搞怪的小蘿莉。
怎樣都好,只要他們開心就好。這樣的話,就算我置身在人們所謂的生活之外,他們肯定也不會太在意。
有一次,在一個寫字群里,有一個人把自己寫的字曬出來問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地方。我一看這字整體清秀,字跡端正,但有的筆畫還不成氣候。于是便說,你的空字破相了。她就直接說了句不會寫,讓我寫個看看。言語之間盡是挑釁,我覺得她誤解了我的意思我便說你的字很好看,但空字的橫太長。從群里可以看出她的言語極端,一定要我拿出自己的字來,還說寫的很累了balabala。
我思襯,其實每一個拿出作品的時候,都希望聽到贊美之詞,任何有玷污自己的作品言語,他們便會如同猛獸一般護住自己的作品,不斷反抗,找理由。說什么需要多多指正,這只是客套話,只有我這個傻子當了真。
上個月,到朋友那里去玩,朋友買了件裙子。色調(diào)及暗的紡紗裙,她本身膚色較黑,我便極力反對這條裙子。言語之間盡是嫌棄,希望她能退貨,然而朋友還是穿上了她。我驚愕,其實朋友讓我看裙子不過是想聽聽我的贊美而已,別人的眼光和自己的眼光哪里一樣,你只需奉承,只需一個盡的夸她好看就好,別的話,你不要說,她也不愛聽。
人活于世,有太多太多不可為之事,說話成了我最膽戰(zhàn)心驚的事情,我害怕說他們不愛聽的話,我害怕做他們不喜歡的事情,到最后,我自己喜歡什么?我愛做什么,我也茫然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