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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迪生日這天,蘇珊邀來所有能請到的人。黃一凡升任副經(jīng)理后,幾周來都沒有空閑時間。即便是如此,也仍舊被叫了來。陶子因啦啦隊晉級全國總結(jié)賽進入突擊訓(xùn)練階段,閑暇的時間并不多。但宋迪軟磨硬泡的令陶子答應(yīng)晚些趕過來。
生日會上年輕人之間開著玩笑,吃著火鍋喝著好酒好不快活。突然宋迪提起不久后該是汪春的生日,黃一凡和徐劍鋒也迅速回憶起往事,而且去年汪春生日也是在此處吃的火鍋。汪春趕緊打岔宣布今年誰也別為他慶生,他不愿提起莫妮卡的事,尤其是當著周婷婷的面。自從陶子與汪春親密擁抱后,周婷婷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能不說話便不說話,簡訊也是能不回復(fù)就不回復(fù)。這些天周婷婷的冷淡,眾人也盡收眼底。只是基于情面都不會拿到面上來說,可總有人會說些不過腦子的話。
“你們還別說,去年汪春過生日,莫妮卡給操辦的還不錯,只可惜最后你倆分了。要不是莫妮卡是有夫之婦,那人還是可以的。”徐劍鋒順著話茬說著。
“你吃你的,怎么那么多話?”汪春怕什么來什么,往事還是被扯出來。
蘇珊倍感好奇:“有夫之婦?怎么回事?怎么沒聽TONY哥說過?!?/p>
汪春聽蘇珊這樣問,心涼了半截,支吾的光張嘴不出聲。黃一凡看出汪春的窘困,找個話題將話題岔開。汪春借機偷眼瞄向周婷婷,發(fā)現(xiàn)周婷婷面沉似水的沒個顏色,不禁心中惴惴。摸摸掛在脖頸上的玉槳,又想起令他成為男人的女人,不知此時又在哪里?又在做什么?想到這里不免噓唏。酒,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多起來。
稍晚陶子趕到,汪春起身讓陶子坐的臨近宋迪,自己搬把椅子放在黃一凡與徐劍鋒間。陶子取出禮物送給宋迪,宋迪開心接過去,又忙給陶子倒?jié)M酒。
一群人閑話一陣,蘇珊見大家吃的差不多,便到柜臺將生日蛋糕取來,周婷婷幫著點起蠟燭。兩個女生唱著生日歌把蛋糕端過來,其余人也跟著應(yīng)和。宋迪許過愿吹熄蠟燭,接過餐刀切下一刀。周婷婷叫蘇珊回去坐,自己在隔壁桌分蛋糕。蘇珊回到宋迪身旁問起許的是什么愿望,宋迪嘻嘻哈哈沒一點正經(jīng)的說想娶個媳婦生娃娃,眾人聽后都是一陣的起哄。
徐劍鋒接著話:“哥們你這就打算結(jié)婚了?我服你,你這種自愿走向人生墳?zāi)沟木窈喼笨梢愿?..”說到這里不知該用什么詞,便問黃一凡白求恩是什么精神。黃一凡撇著眼看告訴他是國際共產(chǎn)主義精神。徐劍鋒笑著又說:“對,你就是那個精神,能讓你這么神經(jīng)的人是誰啊?有主嘛?”徐劍鋒抖動著眉毛夸張的瞟著蘇珊。所有人都認為宋迪所指的結(jié)婚對象是蘇珊,此時只等宋迪開口便又要一番哄笑。周婷婷這時也分好蛋糕,第一塊端過來給宋迪。然后一塊一塊的分與其他人。宋迪看著大家等待答案的眼神,借著酒勁笑著說:“就瞎猜吧!不過這個主倒是有的,我想要是能和像陶子姐這樣成熟、獨立、有魅力的女生在一起,那就最好不過了?!?/p>
宋迪說完后,只有汪春沒有驚訝!其余人驚奇的看看陶子又看看蘇珊,竟然一陣子找不到什么話去接,空下冷蕩蕩的場面鬧的蘇珊很是尷尬,心中窩著一團火隨時都可能爆發(fā),只是這時氣蒙過去,還沒找到暴跳的理由。突然陶子鶯聲一笑打破僵局:“你這算是求婚嗎?”
宋迪緊跟著順坡下驢做單膝下跪,陶子笑起身撤步跑到蘇珊身后:“你要是求婚也搞錯方向了吧?”說著用手附在蘇珊肩頭:“再說,就算是求婚,我等的人也不是你??!是吧汪春?”陶子點到汪春名字,言語間的意思任誰都能聽的出來,這令汪春冷汗鉆出掌心,不自覺地站起身??纱藭r周婷婷正拿著蛋糕送過來,汪春一起身恰巧蹭翻蛋糕,弄的一臉奶油,兩只眼睛在奶油下?lián)溟W撲閃的看著周婷婷。眾人頓時又笑做一團。唯有蘇珊笑不起來,手指掐著手指不是滋味。
宋迪已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著低頭不語的蘇珊,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覺得蘇珊為他忙前忙后地辦這個生日會,自己卻當著大家的面對陶子求婚。雖說是開玩笑,但也確實讓蘇珊難看。于是用手沾著奶油迅速在蘇珊臉上抹了一把,想是來緩和情緒??商K珊本身正憋著火,見宋迪還來招惹也就不再隱忍,捧起滿滿的一塊蛋糕“啪”的拍在宋迪臉上:“生日蛋糕吃完了接著吃結(jié)婚蛋糕,好吧?你使勁吃!”,說罷起身離開餐桌獨自去生氣。陶子見妹妹嘟著嘴離開,也跟過去。其余人這邊還沒有笑完汪春,又見宋迪一臉奶油,而蘇珊負氣離去,一時間不知錯過什么環(huán)節(jié),面面相覷的搞不清不該繼續(xù)笑下去。
周婷婷遞給汪春幾張紙巾也悄然離開,汪春一邊擦一邊往洗手間走,宋迪也在身后過來,兩人一同在衛(wèi)生間洗臉。汪春邊洗邊說:“你沒事閑的求什么婚?還把我搭進去,能別再給我找事嘛?”
“我也沒想到??!一會還是勞煩你送一下陶子,我要去哄哄蘇珊,你剛才也看見蘇珊急眼了!她要是在她姐姐那給我穿小鞋,我就不好辦了。春,你今天還是辛苦辛苦送陶子回去吧!”宋迪連忙央求著。
“甭來這套,你愛穿什么鞋穿什么鞋,我是絕對不能再惹婷婷不高興了,你的事還是自己想轍吧!”汪春說完就往回走,任憑宋迪如何招呼也不回頭。
待生日聚會結(jié)束,徐劍鋒與KYOKO先行離去,黃一凡也載著薇薇安走了。而宋迪也不知用何種手段將蘇珊哄好,一句話也沒丟下帶上兩名女生匆忙消失了?!饘殬恰爸涣粝峦舸号c陶子,陶子見大家離開轉(zhuǎn)身對汪春說:“咱們也走吧?”
汪春恨的牙根直癢,可也別無他法,只好往陶子家開去。他開著車,陶子又像便簽紙一樣往汪春身上貼,他只好尷尬的說挨的太近不好開車。陶子毫不理會,依舊是貼的很近,在一段難熬的車程過后終于趕到陶子家。但哪里想到車子剛剛停下,陶子的吻就落在汪春唇上,他怕陶叔陶嬸時刻推門出來,慌張地從陶子懷里掙脫。陶子又用手指撥動汪春的鼻尖:“你是不是喜歡周婷婷?”
汪春被陶子吻的毫無準備,呃了半天擠不出半個字來??商兆涌粗l(fā)懵的汪春越發(fā)喜歡,拍了拍他的臉作別后回家去了。
陶子瞬間襲來的吻讓汪春覺得像是在背叛周婷婷,他迅速駛離陶叔陶嬸的家。可迷亂的心神卻縈繞在心頭,七拐八繞的總找不到回家的路。待尋回些心智時,竟莫名其妙的駛進了城里。待心智平靜,卡西卓教堂已在眼前,索性去找老道喝個痛快。于是在巴士站旁的小店里買上兩瓶Tequila,拎著向廣場走。到廣場尋不見老道,又向長椅轉(zhuǎn)過去,轉(zhuǎn)上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倒是有個華人女生在長椅上輕聲低泣,時不時擦拭眼淚。由于垂發(fā)擋住臉,汪春辨不清是誰,只是身形有幾分眼熟。
汪春好奇但也不想多事,準備徑直走過去。然而手中拎著兩瓶酒,邊走邊碰撞出“叮叮當當”清脆悅耳的聲響,在空曠的卡西卓廣場上悠揚的飄蕩。聲音傳到女生耳里,不自覺抬起頭來。汪春這才發(fā)現(xiàn)低泣的女生竟是李墨,眼角的淚痕在路燈的映射下泛著光。兩人四目相對,不禁都是怔住。
“你怎么在這?”汪春向李墨靠過來。
李墨擦干眼淚,擺出傲嬌的勁頭:“走累了坐會,不成嗎?還要經(jīng)過你允許?”
汪春習(xí)慣李墨說話帶刺,并不在意,在長椅上坐下:“怎么哭了?又想家了?”
李墨身子向邊上靠了靠:“管的著嗎?你怎么一個人來這?你身邊那個女孩呢?”
汪春不知指的是周婷婷還是陶子:“什么女孩?你說的是哪個?”
“呦!還哪個?你們男生一定要把自己顯得很浪嗎?”李墨腔調(diào)里全是槍棒。
汪春知道李墨嘴厲害,不多理會。從口袋里取出瓶酒,擰開瓶蓋直接喝起來。李墨側(cè)眼看著汪春,心中來氣:“這么晚跑這里喝酒,你出來撒酒瘋嘛?”
汪春又取出另一瓶遞給李墨:“就許你大晚上趴在這哭,不許我來這喝酒嗎?Tequila,這酒勁大,敢喝嘛?”
李墨聽不得激,接過酒瓶仰頭就喝。喝的太猛,汪春嚇的忙奪過酒來,李墨嗆得一陣干咳。汪春瞪著眼:“你傻啦,有這么喝的嗎?就算白來的,也不至于這么喝吧?”
李墨咳過一陣調(diào)勻呼吸又將酒搶過去,瞥眼看著汪春:“瞧你小氣的樣子,能干點什么大事?窩囊的一輩子沒個大出息。”
汪春幾口酒下肚也冒出幾縷小脾氣,揶揄道:“對,小胡子多威風?。扛鷦e人說男朋友是黑社會大哥,多有面子!”汪春說完就做好李墨反唇相譏的準備。然而,李墨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一個勁地喝酒。這卻出乎了汪春的意料,再看過去李墨好似又眼中含淚。汪春不明所以,反倒覺得自己話說的重了,可又不知再說什么,只好一口接一口的跟著喝酒。過上一陣,汪春見李墨的酒下去半瓶多,沒話找話:“是不是遇到麻煩事了?”
李墨沒有搭理,只顧喝酒。
“怎么了?不會是跟小胡子分手了吧?”
李墨酒喝的快,略有微醺的瞟著汪春:“你有病吧!我就沒跟小胡子在一起過,你們怎么都覺得我會跟他在一起?煩不煩?。 ?/p>
“沒在一起?那他憑什么打我?”汪春提起小胡子揍自己的事。
“那是他有病,你活該,誰叫你那時候在那?!闭f著李墨又喝一口酒,見空氣凝住,她發(fā)覺自己那樣說話也沒道理,但已說出口也就不管許多。李墨問汪春:“那你要飯的時候,身邊的女孩是不是你女朋友?”李墨問完,心里就像敲著法式小軍鼓,鼓點密集,但面上卻很淡然,拿捏這樣的力道并不容易。
汪春想想因陶子惹得周婷婷故意疏遠自己,而且也未正式挑明彼此間的關(guān)系,只好自嘲:“她要是我女朋友,還能拎著酒在這里受你擠兌?別說我那點事,你還沒說你怎么坐這哭呢?”
李墨聽汪春如此說,原本心中像是海灘推起的沙堡即將被海水沖散之際,又被一雙大手捧住救了下來。她翹起那雙長腿,路燈將它修飾的又細又長,盯住深夜下的路燈:“小胡子幫我辦進坎特伯雷大學(xué)后要我做他女朋友,我沒答應(yīng)。他又說要當朋友接觸,我想他好歹算幫過我,也就同意了?!彼认驴诰坪蠼又f:“原來他跟我說話還算客氣,只是偶爾言語上沾點便宜,最近也不知怎么脾氣越來越大,動不動就跟我動手動腳。我警告過他,也盡量躲著,可他總纏在我身邊,哎,怎么招惹這么一個混蛋?”李墨無奈的將手扶在額頭上,酒精加上小胡子的事讓她頭疼,稍稍順口氣后又說著:“今天我剛準備回去,他又非拉著我去酒吧!我不去,就吵了起來,感覺他要動手打我。幸好有電話把他叫走。我現(xiàn)在我天天就求著,他不要出現(xiàn),他就像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一樣。”
“你不知道小胡子是黑社會的嗎?”
“剛認識的時候怎么可能知道?還不是你那個王冉介紹認識的?!?/p>
汪春一下子沒有明白,又問李墨是怎么回事。李墨醉醺醺的將她一年來的生活講了出來,他能理解李墨為上大學(xué)而惹上小胡子的事,能上大學(xué)并不容易,誰又能放著捷徑不走呢。李墨身邊朋友又不多,不像自己還有徐劍鋒這班朋友可以去商量。李墨一個人走到今天,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