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是母親去世的第十五月“午后小憩一會,做了一個夢,更準確的說是一個白日夢,醒來之后,已經忘記做了什么夢。四月中旬的陽光有些刺眼,但還不至于那么炎熱,周圍盡是綠油油的麥田,雖已過去三十多年,每年這個月份都要經歷,唯獨今天讓我有些別樣的韻味在心中。或許有些物是人非,更可能是心中一剎那的感悟。就像做的夢一樣,因是白日夢,所以忘得快一些。
麥田之間撐起的白色大棚,是快成熟的甜瓜的基地,這讓我想起前年構思的長篇小說《在那甜瓜成熟的季節》,只寫了一兩篇就寫不下去了。不是我黔驢技窮,更沒有資格說什么江郎才盡。只是我寫著寫著,寫不出甜瓜的味道和農民汗水揮發的咸味。更像是一篇主觀的新聞記事。我家沒有種植甜瓜,也很多年沒有從事農耕工作了。雖每周回老家與他們閑聊,也有些話語可以作為寫文章的素材,但就是迷茫,不知如何捏在一起。小說中的老王已經在腦海中被冷藏了很久,給他設計了很多種人生的道路,就是不敢寫。我害怕悲劇,我更恐懼我寫出不太逼真的悲劇。我更寫不出幸福的結局。必須承認生活水平的提升,農民有更多的選擇余地,可以種地;也可以選擇外出打工;可以種植甜瓜;也可以種植其他經濟作物。甜瓜雖然勞動強度大,投資也不小,當然效益來得快。但它確實是一年又一年在這塊土地反復種植經濟作物,被農民驗證并接受的種植的作物。
周末,我要送給外地一位長輩兩箱甜瓜,看到朋友圈的推銷,就到北馮村去了。甜瓜剛上市,價格很昂貴,但經過幾年的摸索,順應科技的發展,每個甜瓜的箱子上都已貼上二維碼,并貼心贈上一個濕巾和水果刀。細微處的變化也讓外地客商感受到關山人的信任和真誠。盡管我也之前擔心的六月初的甜瓜貶值,被農民隨意扔掉。以及高強度引發的病癥,雖沒有多大的改善,但重要的是銷路正在向科學方向發展。
中午的太陽已經到了最高處,應該是午后兩點最熱的時候,但還是不那么隨意脫外套,仿佛內心并沒有熱起來。和村口的聊天人的熱度一樣,慢慢向夕陽靠攏。小時候,我不知人死了有多悲痛,更多是一種恐懼,老人們總愛看晚輩如何過這種喪事,我們背地里會笑他們,看吧,看吧,到時候就輪到你們幾個老家伙。轉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那些當年看熱鬧的老人一個都不在了。更為悲劇的是幫忙過事做飯主婦,講農村黃段子的男人也有人先后離世了。就連和我們調侃說笑的小伙伴們也有夭折的。我們熱鬧于幼年,有鬧命于成年,不是時間給了我們判死刑,而是命運將我們這些人生命通道早早關閉。隔壁的老人麻將桌從原來來晚了,沒有座位,到如今等上一個晌午,也不見得能湊夠一桌子了。我懷念那幾年長輩們隨意串門、聊天和罵娘,帶一些黃段子,豐富一下聊天內容時光。而如今人們的內心仿佛裝上了過濾器一樣。常串門的也不再串了,無話不說也開始有所顧忌了。一天到晚他們忙忙碌碌,不為金錢,不為名利。不再為時間恐懼所糾纏。將孤獨拋開,累時,才明白,時間的糾纏像你的影子形景不離,孤獨已深埋在你內心里,,慢慢生根發芽。當然,他們中有英年早逝,有的喪偶家庭變故。有的進城看孩子,各有事情,閑聊不過是一種奢侈的事情了。為了贍養老人和分家已絕交十幾年了。晚輩人結婚生子本是修復關系最好時期,奈何他本有情,你卻無意。錯過之后,就是仇恨的加深,未來的交往已是未知的等待。農村的離婚不比城里人,他們沒有那么多的財產和想法,即使離婚不離村,也本可以相安無事。若晚輩不能正常對待自己離婚的父母親,那么眾叛親離是不可必然的下場。
寫到這里忘記一天最寶貴的時間段,就是朝陽,雖這個時間段不是很炎熱,但正是我們安排一天生活的開始,我們可能是從這個時間段成長過來,小時候,我們不知手機為何物,對于上大學和不上大學的伙伴們心里的“監墻”有多厚,心里沒有清晰的概念。我們就單純玩在一起,感覺時光永遠可以隨意揮霍下去,在成長過程中,有人過早離開生命的列車,在求學的道路上,有些人早早輟學;在家鄉的土地上,有人不早不晚離開農村,去大城市打拼。只是在逢年過節時,我們才會聚在一起。說一說心里話,回憶當年的人和事,而已娶妻生子,就像朝陽永久被烏云遮住了陽光,將心理的話慢慢噎住,不再暢談,而是關起門來,說給他們的小家庭,在墻外聽不到,但是每個人都會融會貫通,每個大家庭成員都能聽到內心“小算盤”聲音。風漸漸吹的起勁,在刺眼的陽光下,不帶起一絲塵土,反而很干凈。讓人很舒服這種藍天白云,一眼可以望見很久沒有見到的山川。很美很清晰,只是在微風中帶著一絲絲涼意,讓人有些無所適從。這個倒也可以理解,美好的東西不可能什么都是美好的,吹一點涼風也可以清醒一下子。這一刻讓我想起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覺。聽著張國榮歌曲《風繼續吹》:悠悠清風輕輕吹卻了野火堆,我看見傷心的你,你你說我怎舍得離去;如何止哭,只得輕吻你發邊讓風繼續吹。不忍遠離,心里極渴望著,希望留下伴著你;風繼續吹,不忍遠離……。對于歌曲的感悟有很多,也是一瞬間腦塞,不知怎么寫起,只是一個冷不丁的噴嚏,讓我從歌曲中回過神來,暖陽伴著涼風,就像猛喝一口面湯,再喝一瓶冰峰,回味無窮。無窮至家鄉每一個人;每一顆樹木;每一個田間的小麥;每一個碩大的甜瓜。它們生長于這里,將故事留在這里,然后再到將來某一天離開這里,成為一代又一代人現實存在又模糊的記憶中。只是在暖陽下,墳頭上的雜草被微風吹過,才會吹起很多往事。
我寫這篇文章,因景生情而隨意寫的,總體上感覺文章結尾好像沒有寫完,我也覺得沒寫完,但為了一個結尾,我花了幾乎等于全文的功夫,還是沒能想出幾個中心思想什么的,所以,這就算寫完了吧。縱然找不出中心思想,又豈能胡編亂造呢。似乎我上學時語文可是從來沒有考好過吧。當然,這個假設我也不知道成立不成立,就像這個誤會的暖陽下,吹的是涼風呢?還是冷風呢?不管了,只要感覺到是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