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陶和姜小苗哪想到身后突然竄出個人來，而且在他倆還沒緩過勁兒來的時候，這人一拳蒙（打）到李陶腦袋上，接著旋起一腳，踢飛了姜小苗。
李陶連哼都沒哼，直接原地暈倒，姜小苗整個人被踢地往后飛退了兩三步，來了個四腳朝天，還沒等喊，就被馬前進追過去，一頓亂腳狠踹。
姜小苗倆手抱著腦袋，弓成蝦球狀，嗷嗷求饒。馬前進踹了將近三四分鐘，這才消氣，趁著沒人，撒丫子就溜了，他才不會傻到等人圍觀報警。
馬前進飛快地跑回醫院，江雅在護士站急得直繞圈呢，見馬前進回來了，拉著他前前后后轉了兩圈，確定他一點事兒也沒有，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了。
江雅的反應，取悅了馬前進，他拍著胸脯道：“小雅，你放心，咱是什么人吶，咱可是片兒警，這么點兒小事兒，出不了差的。再以后啊，哪個不長眼的再敢欺負你，你就跟俺說，俺去收拾他。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
馬前進這番表白，說的江雅小臉蛋兒紅彤彤地，她輕咬著下唇，握著小拳頭，“狠狠”地捶了馬前進兩拳：“看把你給能耐的……”
馬前進摸著腦袋，嘿嘿傻樂：“那個么，小雅，今兒上俺家吃飯唄，俺媽想你了……”
“俺看吶，不是你媽想了，是你小子想媳婦兒了吧……”護士長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調侃兩個人道：“得得得，俺說小雅啊，緊溜收拾收拾吧，別讓你未來的婆婆擱家等了，省得以后過了門兒受氣……”
江雅捂著臉回屋換衣服去了，馬前進還跟護士長一五一十的表白：“宋姐，你可別扒瞎啊，俺媽可不是那種人，俺媽可稀罕俺們小雅了……”
“快走吧，別說了……”江雅用光速換完衣裳，拖著還一臉認真的馬前進就走，將護士長的笑聲甩在身后。依稀還能聽見馬前進堅定的話語：“小雅，真的，俺媽真不是那樣人，哎，你笑么啊，真的……”
姜小苗抱著腦袋，嘴里唔哩哇啦的亂喊，蜷著身子隨著喊聲左右搖擺著，別說，還真挺有節奏。可喊了半天，他突然覺得身上似乎不痛了，止住喊聲，姜小苗還是抱著頭，試探的停下了胡亂扭動的身子。
好像沒人再踢他了。
姜小苗試著將手從頭上拿開一點，然后又迅速抱頭蜷身，過了一會兒，見真沒動靜，這才放下手，緩緩地撐著自己爬坐起來。
疼啊，齜牙咧嘴的疼。能不疼么，剛被李根兒揍的牙都掉了好幾個，說話都有點兒透風呢，這又被馬前進給踹得骨頭好懸沒斷了。姜小苗還能爬起來，可見底子還真是不錯了。
姜小苗一坐起來，就見著李陶還擱墻頭那昏著呢，也顧不得別的，爬著就過去搖晃李陶。李陶只覺得腦子嗡嗡地，就跟被石磨給攆了一樣，看兒子都是倆，惡心得直想吐，緩了好久，才拍著大腿哭嚎：“哎媽呀，這是哪個殺千刀的，可要了老命了……”
姜小苗本來就全身疼，現在聽他媽這么一鬧，更疼了，不耐煩的打斷李陶的哭墳：“行行行，行了媽，別嚎了，這就咱娘倆，你哭給誰聽……”
李陶“嘎”收了聲，抹了把不存在的淚，問兒子：“苗兒，苗兒，這怎么弄，你說說，這是得罪誰了，不是他李根兒打的吧？”
姜小苗尋思了半天，搖頭：“不能，他李根兒沒那么大的能耐。要不，上回早不止這樣了，不知道得罪誰了，反正不是李根兒。”
“那怎么弄，苗兒，這醫院回不去，咱娘倆上哪住去？還上李根兒家？”李陶爬起來問兒子，這幾天的事情，有點兒出乎自己的意料，李陶有點兒拿捏不住了。
“不能，媽，他才打完咱，現在要是再上他家，說不定還得挨揍，咱不能去。”姜小苗死活不同意回去。
“那總不能擱外頭睡吧，天寒地凍的，得凍死人吶！”李陶嚷嚷。
“那么滴，咱回廠宿舍，宿舍今兒才出事兒了，肯定沒有人住，咱回宿舍住。”姜小苗腦子轉得快，攙著李陶就往宿舍去。李陶一點兒主意都沒了，兒子說么就是么，倆人就這么互相攙扶著，往姜小苗宿舍去了。
“喲，這不是姜小苗么，哎媽呀，你這個腦袋這是得弄么？叫誰給打了？哪個不長眼的，你怎么滴么提哥的名兒么？”一聲流里流氣得聲音，在娘兒倆身后響起。姜小苗扶著李陶轉身一看，原來是一起喝酒的賴狗子。
姜小苗苦著臉：“哥啊，你說你怎么滴才來啊，揍俺的那個才剛跑了，你說俺這都是個么命啊，哥啊，你可得給俺做主啊！”
“啊？才剛？誰？擱哪里呢？”賴狗子一聽，嚇得來來回回地轉頭到處看，見前后左右除了姜小苗娘兒倆外，沒有其他人，這才將心放在肚子里，“你說你個姜小苗，你怎么滴不攔著他點的，等哥哥來，好好收拾收拾他！”
賴狗子是個么德行，姜小苗還不知道么，可這么個污土（連帽），又不能得罪了他，權當聽了個屁，也不點破，“俺滴個哥啊，俺都叫他揍成這么個逼樣了，俺還敢留他，你是怕俺挨得少么！”
賴狗子也就順嘴這么一說，見姜小苗這么說便拍著他的肩道：“哎，也是，算啦，人擱道上混的，哪有不挨揍的。得，走，今兒算你運氣了，哥給你約著瘤子哥了，人瘤子哥可說了，今兒你請一頓酒，那天的事兒他就這么了了。哎，俺說小苗子啊，你哥俺可是費老事才給你請到瘤子哥的，你可得好好謝謝俺，可千萬別給俺砸臉啊……”
說著拖著姜小苗就走，壓根兒就沒將李陶放在眼里。擱以前，李陶才不管姜小苗去不去喝酒呢，可今兒不行啊，兒子牙都掉了，還被揍成那個熊樣兒，這喝酒萬一出點么事，那自己可怎么活啊。一把薅住姜小苗的襖袖子，不叫他去。
賴狗子這才注意到李陶的存在：“哎我說，你是打哪冒出來的，臭要飯的，滾滾滾滾，想挨揍是怎么著……”得，拿李陶當要飯的了。也難怪，李陶暈過去躺地上，一身泥，就算沒泥，也不干凈，不拿她當要飯的才怪。
李陶眼珠子剛瞪起來，準備開罵，就被姜小苗一把給捂了嘴：“狗子哥，別，這是俺媽，這是俺媽。媽媽媽，這可是狗子哥，跟那天你擱餃子館遇著的姐是一堆兒的（一起的），媽，就是你吃餃子那個姐……”姜小苗一邊解釋，一邊給他媽擠眼：媽呀，這可得罪不起，要命啊！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