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飄揚的鵝毛
第二十二章: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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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一 章: 創業之初
(上一章回顧:繼續再尋找工作嗎?也許這是最穩妥的,至少收入來源穩定,但我卻又不甘于平庸,難道說我的理想,就是這樣度過一生的時光?)
思雅懷孕了?
我腦子里第一個想法是怎么辦?第二想法是我又重蹈覆轍了!第三個想法是結婚吧。
于是,在沒有任何籌備的情況下,我們倆匆忙領了證,沒有婚禮,沒有儀式。
我想,這是她一生的遺憾。
“你會怨我嗎?”領證那天,我在民政局門口的照相館問她。
“怨什么呢?”她歪著頭問我,那時天氣有些微冷,她穿了一件紅色風衣,顯得很喜慶,脖子上系了一條湖藍色的絲巾,縹緲。
“怨我沒有給你一個像樣的婚禮啊。”我點了點她的鼻子,看著她一臉的幸福,曾經看似干練的職場女性,如今卻小鳥依人。
“不會啊,我覺得嫁給你已經很幸福了,只要你不嫌棄我就行,我從小缺少母愛,父親是個賭鬼。”她一講起家庭就有些落寞。
思雅是奶奶帶大的,母親在她三歲時因受不了父親賭博離婚,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所以,她從小獨立,吃了不少苦。在她20歲出來打工那年,奶奶一個人在家腦溢血去世了。
也許,只有經歷苦難的人才更懂得心心相惜吧,我以為我們也是如此。
那晚,我喝了一點小酒,然后一個人在黑夜里行走了一個小時,站在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的天橋上,霓虹的燈光在閃爍,似乎也在向白天告別,而我卻在向青春告別。
曾經的刻骨銘心、海誓山盟,我以為這輩子會放不下,過不去。其實,放不下,過不去又如何呢?生活還是要繼續,然而,這世界,沒了誰一樣要轉,依然不曾改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許這就是人生。
青春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旅行,還沒來得及領略沿途的風景便已匆匆告別。
我沒有大張旗鼓,奔走相告,只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游戲王。
“恭喜恭喜,終于是要擺脫單身行列的人了。”游戲王在電話那頭,優哉游哉喝著茶,一邊看報一邊講電話,這是人人都羨慕的工作和生活,然而他卻說膩了。
我跟他聊起,最近準備創業,他拍手叫好,說我終于可以干點有夢想的事業,其實,誰知,我是迫不得已,誰料,好好的工作,被炒了魷魚。
游戲王告訴我以前宿舍的阿文也自己創業了,聽說做得有模有樣,我自從畢業后就沒有和阿文聯系了,他給了我電話。
掛了電話,我即刻和阿文聯系了,準備自己創業以后,我有意無意地到處聯系熟人,看看有沒有好的見解或創業參考,或者有沒有合作銷售的可能性。
阿文,似乎還是一如當年,說話腔調都不曾改變,改變的也許是一個人的閱歷和成熟,聽到是我,也喜出望外,感嘆時光飛速,一晃畢業六七年了。
他問我是否有找到一楠,我說找到了,他說祝福我們。
我苦笑了一下,問他還怎么祝福?找到的時候是在她的婚禮上,而我也結婚了。我問他咋么樣?他說還沒有對象,最近忙生意,沒有時間談戀愛。
都在路上奔跑的人,我叫他有空來深圳,他說好。
匆匆數年,也許再見也不復當年了,不知還能否再聊籃球,聊宿舍聊飯堂聊掛科,最后一次見面是給我兒子喂奶粉,三個男生手足舞蹈學做奶爸,而今時光都已老去。
思雅沒有離職,也不敢離職。在我們還沒有任何業績的時候不敢輕易走人,否則要斷糧了,于是,為了不被炒魷魚,她更加努力地去做她的本職工作,懷孕兩個月了,依然早出晚歸,跑市場。
我在附近寫字樓租了一個50平米的辦公室,一半用于辦公,一半用于手工生產皂,我自己一個人做,經過百次實驗以后我覺得可以出售了,網上開了店鋪,一周下來,無人問津。
心里如熱鍋上的螞蟻。
那天,我正在想是不是要走微商招代理的模式,電話響了,是我隔壁鄰居,2個月前送了2塊手工皂給她,難道有什么問題?
“肖銘哥,我是你隔壁小凡。”她細語輕聲,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好,小凡,什么事啊?上次送你兩塊皂,我后來都忘記問你用的如何?”我還是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肖銘哥,我就是為這事來的,挺好的,我送了一塊給我雜志社同事用。”她沒說完,頓了一下,喝了口水,我驚嚇的心還在半懸著。
什么?她在雜志社上班?我竟然一點也不知。
接著又說:“肖銘哥,這手工皂你女朋友還賣么?我們用了都挺好的呢,平時早出晚歸又不好意思去打擾你們。”
“賣呀,肯定賣,你買,我給你買一送一。”我太激動了,差點要跳起來,說完又后悔,覺得自己情緒過了。
“那好啊,今晚我來你家拿。”說完,電話掛了。
我終于賣出了一塊皂,幾十元,竟然如此開心,比我第一天上班賣出一包大米還高興百倍千倍,付出終究是有回報的,我自己做出來的產品終于得到了一個人的認可,哪怕是一個人,我也覺得很有成就。
晚上,我們在吃飯的功夫,小凡來敲門了。
我客氣地叫她進來,然后我給了她宣傳彩頁,還有前幾天才做好的手工皂,我每樣都拿了2塊,有玫瑰的,有大麥若葉青汁,有蜂蜜的,說了買一送一,買三塊送了三塊,她很開心。
我有意無意透露,我們準備大量生產,打開市場,如果用的好,可以幫忙推廣,然后給提成,聊了很長時間,她似乎很有興趣。
這社會,誰不喜歡錢呢?
于是,我招了第一個代理,不用拿貨囤貨,一件代發,3塊起包郵。
她很積極在公司同事中推廣,她自己又買了10幾塊,給有意向的先送給她們使用,我看她這么用心做,我給了十幾塊樣品,試用裝,量稍微小一點,一個雜志社小助理竟也能這么厲害做銷售,我有點刮目相看。
一個月下來她賣了60塊皂,比我想象得要好,后來我才知道,她寫了一篇文關于手工皂軟文,很多人留言,她一一回復,然后私信。這給了我很多靈感,90后的女孩其實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努力。
實體零售壓力越來越大,也許和這如火如荼的多樣化微商銷售模式有相當大的關系,思雅壓力也大,一個區域銷售經理,每天還跑市場,可想而知,我勸她離職算了,很辛苦,她卻說再堅持幾個月,然而,意外發生了,三個月剛過,突然肚子痛得厲害,還伴隨著褐色分泌物流出。
我們飛速跑去醫院,竟然沒有號了,沒法,掛了急診。
“醫生,肚子很痛,還有褐色分泌物流出來,”思雅痛得有點受不了了,嘴唇都發抖。
“先去做個B超看下。”醫生二話不說,就開單子叫我們去做B超。
等待是一個煎熬的過程,幸好急診可以優先檢查,然而,B超發現已經胎停,沒有胎心跳動了。
思雅出來時,已經淚流滿面,拿著報告去找醫生,醫生告訴我們需要趕緊住院安排做手術。
第三天,出院后,醫生囑咐思雅需要躺著,多注意休息,小月子也很關鍵,沒做好會烙下病根,可是,誰伺候?我每天也很忙,忙著到處招代理,網上推廣。
于是,我靈機一動,我打電話叫我媽過來照顧。就這樣,我媽終于離開了那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小山村,家里空蕩蕩的,我爸的靈魂也許很長時間看不見我媽了,她來到大都市,為了照顧她的兒媳婦。
習慣了大聲說話,走路帶風的她,過來卻很不習慣,連坐電梯她都不敢,去市場買菜,她天天爬十幾樓。
一房一廳,實在太擠,趁隔壁兩房搬走,我們般過去住了。
思雅請了半個月假,公司以各種理由不批,一氣之下,她離職了。從流產到離職,加上我媽做的菜也許也不是太合她口味,吃的不多,我媽又不高興,婆媳關系,慢慢就變得有些微妙。
我媽嘴上不說,心里一肚子氣,辛辛苦苦爬樓梯買菜做了還不吃。我在中間就顯得很難為情,我以為慢慢就會好,沒想到,思雅自己做飯了。
我媽一氣之下,說要回家。
夜里,我推了推枕邊的思雅:“我說你以前不是挺懂事的嗎?怎么跟一個老人計較呢?”我的口氣似乎有些埋怨。
“我自己動手還有錯了?”思雅委屈地哭了,貧賤夫妻百事哀,也許說的就是我們吧,一點小事就開始吵了。
這是我和思雅結婚以來第一次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