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吃完飯,阿哲就急著拉我在大壯他們足以殺死一頭牛的眼神中匆匆離開了Fantasy。 阿哲說,帶你去個地方。 于是我們又來到了一個叫丹姐大排檔的地方,阿哲熟練地點了幾個小菜,二話不說又狼吞虎咽起來。
“這家店的菜特好吃,真的。”
“不是才剛吃完晚飯嗎?”對于他的行為我表示十分不解。
“在那破地方我就從來沒吃飽過。”阿哲邊吃邊埋怨道。
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反正我也吃飽了,就干脆脫了鞋子將雙腿盤坐在椅子上,舒適地往后一靠,伸了個大懶腰。“嗯,的確還是這里舒服哦,看涼風習習,空氣又好,人也輕松自在,說實話,我也不喜歡那里,太奢侈,不適合我。”
“是吧,要不是跟大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夠鐵,我才不樂意跑那去呢。”阿哲似乎瞬間復活,一改在會所沉默寡言的樣子,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你為什么一直都沒跟我提你家里的事呢?”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在心里憋了許久的問題。
“因為,我希望我在你心中的樣子是現在這樣的。”阿哲突然深深地望著我,眼睛笑成月牙的形狀。“大壯他們雖是富二代公子哥,看著一副吊兒郎當趾高氣昂的樣子,但他們卻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從讀書時代一起玩鬧到長大后不得不接手家族企業,他們都屈服了,唯獨我堅持了自己的夢想。”
“你的夢想是什么?”我身子前傾,雙手托腮,就想這樣近距離望著阿哲,干凈得讓人心動。
“在美術博物館開一個個人攝影展。”阿哲不假思索地回答。
“這個對你來說并不難啊。”
“場地和資金當然不是問題,但我希望我的作品是獨一無二的,我要把最好的作品展示給大家。”
“嗯,我支持你,你一定能拍好多獨一無二的作品,然后我幫你一起籌劃一個獨一無二的攝影展,肯定會震驚四方!”
“不嫌我這夢想小?”
“哈哈,不會啊,我們一起努力。”
“那我的暖有什么夢想呢?”阿哲突然拋來的問題一下把我給難住了。
“這個嘛,我還真沒好好想過,小時候的夢想是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巧克力店,現在夢想實現過了,我準備換一個夢想。”我認真思考了一番,突然靈光一現,“當作家怎么樣?寫小說,出書,是不是超有學問的樣子?”說完,我已被自己的想法笑得合不攏嘴。
“很好。”阿哲卻一臉認真。
“你說什么?很好?”我詫異地差點跌坐到地上,我全當是個玩笑,沒想到阿哲竟意外地支持。
“嗯,很好。你的文字不錯,細膩、動情、深刻,寫小說的話應該不錯。”阿哲一本正經地說。
“吼,你什么時候偷看我文字了?你給我老實交待!”我一拍桌子,頓時引來眾人目光。
“嘿嘿,不告訴你。”阿哲匆匆吃完最后一口飯,放下錢撒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我一路追,他一路跑,昏黃的路燈下,一高一矮兩個影子一前一后追逐著,歪歪扭扭地追了一圈后,突然撞到一起。
“暖,有你真好。”阿哲突然沉靜了下來,深情地望著我,在路燈的照射下,他臉部的輪廓清晰俊朗。 我臉一熱,忙轉身往阿哲公寓方向走去。“知道就好。”
回到公寓已是晚上十點多,今天信息量太大,使我的腦子有些緩不過來,我懶懶地打開房門,熟練地邊換鞋子邊伸手摸門邊的開關,咦?奇怪,怎么燈不亮呢? 我反復試了幾次,燈依舊沒有反應。
“怎么回事?是停電了嗎?”探出身子望了望對面的公寓,明明燈火通明。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回過頭來,黑暗中突然一個身子將我推至墻邊,急促的呼吸漸漸逼近。
“阿哲……”話還沒說出口,嘴巴已被兩瓣熱唇緊緊鎖住,心跳瞬間漏跳一拍。我心緒紊亂,不禁用手輕輕推了推阿哲,他干脆張開雙臂將我的身體緊緊錮住,溫熱的氣息輕拂在臉上,舌尖像一條靈蛇在我齒間輕繞,我渾身一酥,瞬間被他征服。
夜,異常地安靜,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我看不到阿哲的表情,卻從他貪婪的擁吻和越擁越緊雙手,似乎能感受到他那迫切想要將我融入懷里的深情。
我輕輕閉上雙眼,盡情享用著他為我送來的這第一次激情盛宴。阿哲不禁將我擁得更緊了,唇間如含蜜一般香甜迷人,我輕柔回應,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慢慢發熱,從臉頰到耳根,如發燒般燥熱。阿哲的唇慢慢移開,輕啄著我的臉、耳根、脖子……一路往下,我突然雙手一緊,一把抓住阿哲的手,空氣瞬間凝固。
“怎么了?”阿哲溫暖地在我耳邊輕聲問。
“我……我,我去看看燈是不是壞了。”我尷尬地急忙推開阿哲,慌亂地在黑暗里胡亂摸索著。
突然,一束光線射來,是阿哲打開了手機電筒,徑直向我照來,我狼狽地趕緊捂住臉,臉燒得火熱。
“是保險絲燒壞了。”阿哲含蓄地笑了笑,打開手機準備撥號,“我叫電工來修。”
“別!都幾點了?哪還有電工會來?家里有保險絲不?我來!”我深吸了口氣,也拿出手機打開電筒,真是夠囧,居然忘了手機有電筒模式,我是被阿哲的攝魂術給迷暈了吧。我暗暗罵了自己不下十遍。
“你來?你確定?”阿哲一臉懷疑地拿來保險絲。
“尖頭鉗。”我手一攤。
“給。”阿哲老實地給我拿來所有工具。我出門找到配電箱,關閉總電源,拿下保險座,一看,果真燒壞了,還好我多年的獨居生活練就了我一身本領,區區保險絲根本難不倒我。我熟練地取下燒壞保險絲,又更換上新的保險絲,動作放慢再放慢,心想著待會要怎樣來緩解尷尬呢?
“你剛才是不是害羞了?”身后的阿哲突然俯過身子,輕輕在我耳邊挑釁地問。
“哎呀!你能不能別打擾我!”我急得直跺腳,抓狂般大叫一聲,快速換好保險絲,將保險座一插,打開總電源,“啪”的一聲,燈亮了。
“哇噻!你可真行!”阿哲不禁伸出大拇指,一臉壞笑地望著我。
“對我來說這是小case好嗎?好啦,我累啦,晚安!”我眼神游離故作鎮定地從阿哲身邊晃過,一入室內便立即加快腳步瞬間沖進房間,轉身將門關得嚴嚴實實,背靠著門后心依舊“呯呯”直跳,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突然,微信進來一條新信息:“暖,我們一起回趟你老家吧。想去看看你出生的地方。”
離開家鄉轉眼已六年,或許是因為害怕面對,我不曾回過一次家。是該回一趟家鄉了,帶著我的愛人,去見見我那長眠地下的親人,去見見那撫養我長大的德叔。突然間,思念泛濫成災。
我在微信中回復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