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每每瞧見父親,他總是問我要不要吃咸菜;似乎,只有吃了咸菜,才有回家的感覺。
咸菜似乎成了我們父子間最好的交流,對于我們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小時候,家里沒那么有錢。每天的花費似乎都是以我為中心,父親舍不得給自己買一件衣服,卻總會在路邊的書攤給我買一些兒童故事書。
那時,我就默默地站在邊上,看著他挑書,好像我高興便是他最大的幸福。所以,那時能看上一本兒童故事書,吃上一次咸菜便容易滿足。
記不清第一次吃咸菜是什么時候了,只知道每次吃到最后,味道是特別的,很高興有家的味道。我已記不清第一次吃咸菜是什么滋味了,只記得,只要有咸菜的世界就圓滿了。
父親腌咸菜的手藝是不容質疑的,聽說父親腌咸菜的手藝是打小跟爺爺學來得,當然父親對我的愛也是不容質疑的。
之后的許多年,我都和母親一直住在一起,父親也經常出去打些零工,見面的機會不是太多。逢年過節就成了我們最大的相聚。
但只要他回來,必然能吃上一頓香噴噴的咸菜。咸菜做法很簡單,每次都能滿院飄香。
很多年后,家里生活好了些。對于咸菜的思念沒那么強烈了。有些時候,一年也不知道能吃上幾次,但似乎沒了以往的味道;也許咸菜的味道只能存在回憶里,變成一道我們無法忽視的紐帶。
上了大學以后,一直在外地,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便趁著假期回家吃上一頓父親做的咸菜,在他看著我吃腌菜的時候,他的眼神和當初挑書的眼神一樣,希望我高興。仿佛我幸福了他便高興了。
我記得在回校的前一天晚上,父親悄悄在我包里放了兩罐滿滿的咸菜,那時我眼淚掉了下來。原來你是這樣默默的付出。
我還記得小時候除了咸菜,還有一個讓我每到秋天都期待的零嘴“紅薯干”,紅薯收獲得季節是在秋天,一個收獲頗豐的季節,一個讓我和父親能更好交流的季節。
紅薯總是第一天挖出來,第二天洗干凈切成條子,在陽光充足的日子里將切好的紅薯干放在陽光底下曬干。當然不能曬得過硬,過硬就咬不動。
有時我們會把吃不完的地瓜干作成紅薯面,冬天把紅薯面、咸菜、冬筍三者放在一個鍋里很配。
父親制作咸菜我不在家,所以制作腌咸菜的方法就不得而知了,只有假期回來吃上一頓。
這么多年過去了,父親的心意沒有變,制作的工藝也沒有變,這還是我熟悉的味道——家的味道。
你永遠不會去討厭一個人,也不會討厭他對你的愛意,當然愛意也會變得平淡些,有時也會讓人透不過氣來。
無論我身在何方,無論我走到哪里,心總能找到歸家的方向,因為父親在那,那就是我的家!那就是我熟悉的味道,這味道是家,是父親對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