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文人的情結之前,首先說說文人。
文人是一個什么概念呢?用秋雨先生在《中國文人》中的話說就是:一言難盡,十言難盡,百言難盡。你可以投給他最高的崇敬、最多的憐惜,也可以投給他最大的鄙視、最深的憤恨。在中國,文人精神品德上的高峰是屈原和司馬遷,人格獨立上的絕唱是魏晉名士。科舉制度開始后,造成了文人一系列的集體負面人格——覬覦官場、敢于忍耐、奇嫉狂妒、虛詐矯情……即使出現一些出色的學者和藝術家,大多也是自娛自享型的,很少真正承擔社會的精神責任。近代以來,文人中有一部分站到了改革的第一線,卻又陷于爭斗、走向后進,大多失了文化本位,很難再被稱作真正的文人。而其間的另一分,則以文行惡、忙于整人,或胡言亂語,侮辱民智,留給人們的是最丑陋的記憶。
身受歷史、社會環境和個人素養等因素的局限,這種限制不僅影響藝術,而且影響人性,文人就會產生某些、可以說是多種多樣的情結,如愛國情結、歸隱情結、自殺情結、官場情結、相輕情結、青樓情結、好酒情結……等等等等。
文人的情結其實代表了一種文化的趨向或者當時的潮流,同時有些情結也是某種思維與世態交織后產生的思想怪胎。
——以此為序。
文人的愛國情結
大凡文人,都是有幾分血性的。
在識字讀書之后,逐漸明白了忠、孝、仁、義、德、勇等,就會依照其中的原則或者模式來要求和包裝自己,遂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做為自己的理想或為人身目標。
在古代,忠君愛思想一直是文人頭頂一把沒有鑰匙的鐵鎖,實則那也是文人頭上一把要命的鋼刀。
怎么說呢?
文人忠君愛國是沒有任何非議的,但忠君愛國也需要分清楚忠什么樣的君,愛什么樣的。君王有道、國泰民安當然是理想社會了,文人自然安枕無憂,以筆為桿,以文章為利刃,所指之處一片歌舞升平,忠義兩全。反之,還需要去鼓吹對一個腐朽、沒落、殘暴、昏庸的王朝和君主的忠義嗎?
紂王無道,搞的天下百姓餓殍遍野、怨聲載道,被周取而代之,卻偏偏有把對商的忠心刻在心里最中心、包裹了幾十層的叔齊、伯夷不食周粟而餓死。讓我們是感嘆其忠呢?還是歌頌其義?真是讓人可嘆又可悲。
類似于這等忠心愛國的文人在歷朝歷代都不乏其人,遠有孔融、方孝孺之輩,近有清王朝及民國政府的那些遺老遺少之流。此乃謂之愚忠。
然則文人中真正具有愛國之情的卻也不在少數,他們是真心的關心民間疾苦、國家氣運的愛國者。在國家政治穩定、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之時,他們傳承和發揚著禮與儀、德與孝;在國家受到外敵入侵、危亡之際,他們傳播和支撐著忠與義、廉與恥;在國家動蕩,內憂外患下,他們仍然會以自己羸弱的胳膊拿起筆桿記錄和宣揚著正義與忠勇。
如屈原、杜甫、辛棄疾、黃宗羲……
他們是文人中的脊梁。
雖然那些有才華、有抱負的文人們往往是報國無門,空留滿腔熱血而白首皓然,但是我們應該肯定的是他們的愛國熱情和那顆火熱的心。
? 當然,文人中也有許多忠貞之士遭遇凄慘,如王叔比干被剖心,蘇東坡、王安石屢屢遭貶、袁純煥更是被流言絞殺……
因而無論文人是怎么樣的一種愛國情結,懸掛在頭頂的那把鎖和那把刀要么砸暈你,要么殺死你。真忠也好,愚忠也罷,逃脫不了的是一樣的命運。
到了近代,由于受現實歷史環境的影響,文人面對民族和國家被欺侮、被侵略、即將滅種亡國的現狀,相當一分人放下手中的筆桿,拿起頭頂的利劍,開始了棄筆從戎、走上師以長技以制夷的自強道路。這在文人愛國歷程中無疑是值得重重的書一筆的。同時,這也表明,文人固有那種的愛國情結的模式發生了重要變化,以從前的呼吁和憤慨轉為行動和號召。
其中杰出者當屬林則徐、魏源、譚嗣同、孫中山……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批熱血文人,華夏五千多年的文明史、文化史、文學史、文藝史才得以延續和發展,才得以沉淀出其璀璨精華和浩然正氣。
相信文人們的愛國情結會跨越時空的束縛,在天地間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