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閨蜜阿花在收拾東西時,偶然翻出我倆初中時的大頭貼。兩個人看著照片,今昔對比,不禁唏噓。驚嘆歲月如梭,感嘆世事滄桑。
我把照片拿給室友看,室友在調侃了我的變化后,就對我說:“真羨慕你們這十年之久的友情,不像我們,許多初中時的朋友早已沒了聯系。”聽到室友對我說這話,心里特暖。
我和阿花認識十幾年,成為好朋友也有第十一個年頭了。雖然身邊不少同齡人會羨慕我們的友情,但是我們從未張揚。因為我們一直認為真心相待,小心經營,方得始終。
只是那天我內心激動,而后在日記本上像記流水賬一樣用文字回憶了許多歷歷在目的小細節,細數一路彼此相伴中的各種小情緒。
最后我從一個個細節中為這十年之久的友誼進行了總結陳詞:我們的友誼始于有緣相識,合于交心經營,久于惜之珍之;我們的友誼在歲月里歷久彌新,令人怡悅朗凈。
始于緣分
我認為世間所有的情皆始于緣分,不管這個情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大抵如此。
我和阿花早在小學就見過,只是因為不在一個班,所以從未打過照面。
一直到小學升初中,離家到縣城求學的第一天,我在寢室和阿花重逢。經過一番交談,我驚喜地發現我們不僅同班還同寢,后來還做了同桌。
至今都還記得阿花那時的模樣:
過耳短發,上身穿著黃色T恤,下身穿著半截褲。躺在床上,腿伸在靠窗的那側,望著窗外發呆。
我和父母提著行李進去的時候,她抿著嘴微笑,向我們打招呼。媽媽看到阿花后對我說說,這下好了,你們倆就能相互照應了。
當時年少,竟不知我們那時也算是體驗了“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啊。現在每每回想起來都覺得當時和阿花初次談話特別有意思。
當時我看到阿花的箱子也有密碼鎖,我竟一股腦對她說:“哇,你也和我一樣買了密碼箱,我的密碼是三個9,你的密碼是多少?”這話一說完,我媽第一個轉頭使了個眼色給我,阿花尷尬的沒說話。
后來我媽悄悄跟我說:“密碼這種事怎么就跟才見面的人說呀,真是童言無忌啊。”還叮囑我不能這樣沒心沒肺的,要辦管好自己的錢財。即使以后成為好朋友也不能什么都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么會想到跟阿花說這個的,阿花看上去特別內斂安靜,話少。而我跟她初識便自來熟,嘰嘰喳喳講個不停。奇怪的是,我和同村從小一起長大的一個伙伴也是來到同一個學校,雖不是一個班,但教室相鄰寢室也在隔壁。可我卻沒有太多話想和她說。
多年后我把這個歸結為眼緣,我和阿花能成為好朋友的開始,緣于初次見面投眼緣。
不管是異性間的相處還是同性間的相處,眼緣真的非常重要。我相信大家都會有同感:有些人初次見面就相看兩厭,話不投機半句多;有些人初次見面便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我想,我和阿花應屬后者。
合于交心
朝夕相處的初中三年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光。
我們曾約定好去同一所高中,上同一所大學。
遺憾的是,初中畢業后,我們就再也沒在一個學校了。
但我們之間有個約定:不管去哪一個城市上學,不管距離多遠,一定要到彼此的城市去感受彼此生活的日常。
轉眼阿花去天津上大學已快畢業,而我還未赴約。于是我決定在4月28日從成都坐火車出發到北京,再從北京轉動車去天津看她。
4月29號早上阿花來北京接我。
萬里相逢復歡泣。
當我在北京西站與阿花重逢的時候我忍不住想哭。本就體弱多病的她比我們上次見面清瘦了許多,最戳心的還是她的手上還貼著膏藥。我跟她說,好后悔答應讓你來接我。
她說:“沒事,自從知道你要來,我激動得不想等。”聽完她的回答,我竟不知道說什么了,因為換做是我,我也會像她一樣。
初到天津的那天夜里,我們又像十年前一樣臥床夜談、你一言我一語。
“你怎么還像以前一樣愛生病?手是怎么受傷的?是不是經常挑食?是不是經常失眠?是不是家里又發生什么事了…….”我說
“你怎么還是這樣急躁,還是這樣嘰嘰喳喳的,還是這樣說話像鞭炮響一樣,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問題……”阿花聽到我一下問了那么多,先是像往常一樣嘻嘻的笑了,然后細聲細氣地一一回答了我的問題。
“不能挑食,多吃點水果補充維生素,手的問題必須到醫院去檢查一下了。家里爸媽有點矛盾很正常,我爸媽前段時間鬧得更兇。要面臨畢業了也不要太有壓力,車道山前必有路。你心事這么重,身體怎么好得了?”我又說。
阿花半天沒有回應,后來她悠悠地回了一句“嗯嗯,我懂…….”聲音中略有哽咽。我明白她在那一刻終于不用強裝堅強了。我們向來如此,能讓彼此淤積的情緒得以釋放,盡管方式總是大哭一場。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聽見阿花問我:“你也快大四了,要考研還是找工作,那你家那個怎么打算的?”
“我想先找工作,考研等以后還有意志專于學術再考。”我回答
我也問了她同樣的問題,只是她跟我不一樣,她后悔去年沒參加考研。今年,她打算邊兼職邊復習,參加考研。彼此了解對方的打算后,沒追問太多,只是相互鼓勵。
只是很默契地叮囑對方,遇到困難千萬不能死扛,一定要找彼此。
就這樣,彼此傾談衷款,對白黑夜。從來不需要彼此寒暄的我們,發現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沒有帶給重逢尷尬而欣然入夢。
在夢里,我們回到了初一,阿花曾嫌棄我話太多,跟老師說要換同桌。我很生氣,和阿花冷言冷語僵持了幾天,后來通過傳寫紙條說明原因才和好了。
在夢里,我們回到了初二,每次跑八百米,阿花都對我說,加油!吶吶!我們一起跑向終點。
在夢里,我們回到了初三,阿花夜里發燒,,我就坐在她的床邊,不敢睡覺。生怕她睡過去就起不來。后來我陪阿花去打針,幫阿花打飯,幫阿花洗衣服。
在夢里,我們回到了高中那三年,坐著1路車,從始發站我們學校坐到終點站阿花的學校。經常這樣,彼此看望。
在夢里,夢到去年我因錯過回家的火車,很無助的時候下意識的打電話給阿花。一聽到她在電話另一段的聲音,我在火車站那種公共場合哭了許久……
在夢里,好像是我們都披上了婚紗,同一天結婚,是新娘也是彼此的伴娘。
我笑著從夢里醒來,發現已是清晨。我喚醒阿花,告訴她我做夢內容。她打趣到,你做夢還是在回憶過去。我說,都有的吧!
然后異口同聲地說,時間過得真快,感覺還像十三歲那年,怎么一下就過去十年了呢!
是啊,十年的時間身邊的同學換了一批又一批,學校換了一個又一個,到的城市越來越大……從前的許多形影不離的關系變成點頭之交、有許多無話不談也隨著時間談得只剩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尷尬……
幸運的是我和阿花的友誼經過了十年,仍然只增不減。就像釀酒,時間越長越有沉淀后的醇香。我很珍惜這段從不相忘,久處不厭的友情故事。
久于珍惜
阿花說,她不善言辭,對于我們之間的友誼總想說什么卻總是詞不達意,唯有感恩和珍惜。
我說,“唯有感恩和珍惜”說得再好不過。
感恩在過去的十年里我們在彼此相伴學習中成為更好的自己。
因為彼此也有過針鋒相對,所以才懂得不管朋友之間還是其他人際關系其實要彼此謙讓包容。
因為彼此也有過暗自較勁,所以發現其實友誼也像兩個人坐蹺蹺板,想要達到平衡狀態就得就兩個人一樣優秀。后來,我們在學習和生活上都相互鼓勵相互進步,從來不讓彼此掉隊。當我們在大學里都有了初戀的時候,我們驚奇的發現:其實愛情更像坐蹺蹺板,而且對于平衡的可控能力更弱。幸福的是,現在的阿花和我各自擁有心儀的戀愛,各自用心經營自己的愛情。
因為彼此有過“太過親密,而頻發矛盾”的經歷,所以在朋友之間和戀人之間的相處中我們學會了要有度。從來不窺探他人不想告知的隱私,即使發生矛盾爭吵,也不會冷嘲熱諷、更不會人身攻擊。
……
認真想來,在過去的十年,太多類似以上的經歷讓我們慢慢成為更好的自己。
我想在以后的很多個十年里,我們會懷揣著感恩之心繼續攜手寫下專屬阿花與我的友情故事。
在以后的很多個十年,我們約定要見證彼此為人妻為人母……陪伴彼此的每一個角色轉換。
在不遠的未來,我們約定要成為彼此的伴娘,約定要做彼此孩子的干媽,約定要分擔柴米油鹽繁瑣的世俗生活,也要分享飯后品茶時愜意的精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