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一個夢想:
買一個小小酒店,
蓋在海邊堅固的巖石上,
夜晚美人魚隱藏在礁石里歌唱,
魚尾拍打著輕柔的海浪。
由許多古木支撐的小酒吧,
吧臺正對大海,
每天晚上舉辦派對,
供應啤酒、夢想和歡笑。
旅行的時候,大多喜歡住青旅。
有時候,甚至可以為了一家青旅去一座城。
譬如紹興的伽藍殿。
先聽得這個名字,就被打動了,去完西塘,便繞過去看它。
隱藏在秋瑾故居后面,
有大大的院子,前廳是loft風格的餐廳。
白天供應咖啡、點心;提供中餐及晚餐;
夜晚放映電影,黑白默片配著啤酒,
喝到微醺提著鑰匙就轉回去睡覺。
酒店位置極好,
到魯迅故居、倉前直街都很近。
紹興是沒有夜生活的,
夜生活都宅在伽藍殿。
為了它我在動車站聽到“紹興到了”的時候,
總有想拎包跳下站臺的沖動。
還有康定的登巴客棧,
很難用形容詞來形容它。
典型的藏式民居,
有多人間及單人間。
房間里彌漫著濃濃的奶茶味道,
公共區域滿滿當當都是騎行入藏的山地車。
康定是入藏川西線的第一個關口,
騎行者需要翻越登巴第一個高峰折多山,
海拔近5000米。
許多年輕人過不去,
各種狀況撤下來,
大多在老登巴休息。
墻上寫滿了類似”不過折多誓不還“的豪言壯語;
也有”哥騎的不是車,是命”之類的感言。
大有戰爭時期后方大本營的即視感。
彼時夏天,
川西寒風割著臉龐,
加上時而陰雨,
竟然有蕭索的涼意。
進入老登巴,摘除頭巾,坐在火爐子邊上烤火。
邊上胡子拉碴的小哥移開一條腿,
豪邁啃上一口牦牛肉,
遞過來一壺奶茶,
接過默默喝了。
掌柜的是一對姐妹花,
健談、善良、風風火火。
所有房間的鑰匙串在一個圓盤上,放置在樓梯口醒目的位置。
想開房門隨時去取。
住在里面的住客感覺分分鐘都能飛檐走壁,
不是從岡仁波齊剛撤下來,就是前往色達、稻城或亞丁。
那些許日子,
和風煦日便在不大的康定城周邊騎騎馬,泡泡溫泉;
陰雨天或夜晚,
早早尋得火爐子邊上好位置,
拿包瓜子嗑著聽故事。
老登巴,只覺得是一間龍門客棧。
你可以討厭它,但絕不能無視它。
大理的洱朵花園客棧,
滿足我對避世的所有想象。
酒店大約只有10多間房,
并不在游客如織的雙廊和才村。
隱藏在磻溪鎮里,
繡花的白色枕套,
床頭安置著干燥過的薰衣草。
小小露臺正對著洱海,夜間睡不著的時候,
坐在這里數浪花。
公共區域有佛像、咖啡、白色窗幔、書和一只呆萌的大狗。
有一張碩大的床墊,妥帖安放在室外可以觸及湖水的地方。
大大的抱枕。
屋主是村上迷,
隨手可得海邊的卡夫卡,
依靠在墊子上閱讀。
再度抬頭的時候,
鏡面般碧藍的湖面,
隱約可見一舟兩人,
在湖水中間親吻,
海鳥低低的從空中劃過,
發出長短不一的鳴叫。
一天也就消磨過去了。
這些是風格迥異的些許青旅,
或許未來,
我們也有這樣的一個小酒店。
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島,
以夢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