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多少個深夜,那人被歲月催落的白發(fā);不記得多少次轉(zhuǎn)瞬,那人被烈日蒸發(fā)的汗珠;不記得多少回意氣,那人被深情擊退的失落。也許那人早就知道,雪花早就爬滿了她的發(fā)間,珍珠早就遍布了她的全身,曇花早就拒絕了她的深情。
看著她白發(fā)散落一地,連地上的青草都染上了她的無暇。看著她汗流成河,連地底的海草都浸透了她的無意。看著她低頭不語的淺笑,連空氣里的藥香都彌漫著她的深情。她好傻,傻到她動一動嘴唇,眨一眨眼睛,低一低頭,我都覺得她傻到無可救藥,動嘴唇是為了無言的深情,眨眼睛是為了暗淡的諒解,低頭是為了難訴的衷腸。她希望深情盡顯,諒解盡知,衷腸盡曉。可她不說,只能化作淚與幻。淚影哭別離,幻影寄深情。有時候好想去告訴她,你的深情我知道,你的痛苦我明白,你的失落我懂得。可是她在我想要坦白時,卻眉角帶意,唇齒帶笑,雙瞳帶光,讓我退回了內(nèi)心的坦誠。
她總是擺著一副高興的樣子,讓我總是對她諸多誤解,以為她不在乎我,不關(guān)心我,不理解我。但其實是我不明白她的心,她就是因為在乎才在我面前不知所措,裝作不在乎。她就是因為太關(guān)心我不知怎么表達,才假裝不關(guān)心。她就是因為理解才不讓我面對她的心酸,看到她的笑臉。其實她很愛我,她會在我偶爾的消失中,默默為我著想,在我回來時,拿出她藏了好久的陳倉雜食。會在我頭疼的發(fā)瘋時,悄悄為我準備香甜的五色水果。會在我無原無故的生氣時,時不時地看我,逗我開心。她的愛是我無法用眼去看,用感覺去揣測,用全世界去衡量的。她的愛太深重,太深切,太深情,讓我看不到,感覺不到,拿捏不住。
就像藥草香,我不習慣它的香,不愿意聞到它的味,不希望找到它的根。那人便是這樣,但那香味太獨特,剛開始讓我抵觸,讓我厭煩,可后來讓我離不開,讓我抹不去,漸漸地被她的香包圍,像保護膜,呵護我,又像隔離帶,讓我失去跟她唯一的關(guān)聯(lián)。那人那香,已經(jīng)融入我的世界,溢進我的萬水千山,海角天涯。我跟那人那香是注定不可分離的一體,因為我和她是骨肉相連,緣增不減,情深意切。她是我永遠不想失去的陪伴,是我無法推開的依賴,是我不能辜負的深情。
我不能沒有她,她是我的信仰,沒有她生活就失去了色彩,人生就失去了樂趣,未來就失去了向往。她被歲月打磨的越發(fā)木頓,被風雨沖刷的越發(fā)蒼老,但我相信她能耐得過歲月,抵得過風雨,扛得住苦難。
母親啊,你的深情會被我好好珍藏在心海里的。也請你留住那藥草香,不消不散,讓我記住你給的愛。
深情悠悠藥草香,母親,謝謝你,來到我的世界,讓我的世界有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