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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宋霜序賀庭洲

簡介:聽小廖興高采烈地說簽約過程很順利,霜序如同蓄滿了雨水的云一樣沉甸甸的心情才輕快一些舒揚摸摸她臉:“怎么臉色這么白,你也發燒了?”“沒有”霜序說,“可能我天生皮膚白吧”“去你的!”天生跟白不沾邊的舒揚叉腰,“基因好了不起是吧”“是呀”霜序跟她拌了幾句嘴,笑起來,臉色看起來才好一些把舒揚趕回醫院,她就開始著手處理招聘事宜了技術部的人當初都是舒揚帶來的,在兩個合伙人分家時,大都選擇了站在她...

霜序十七歲之后,沈聿就搬出沈家獨居了。

他搬出去之后,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霜序能見到他的頻率,就是每天變成了一周一次。

付蕓說他工作忙,她還是很不開心,上課的時候懨懨地把下巴墊在課桌上。

她最好的閨蜜信誓旦旦地說:“你哥都二十五了,肯定交女朋友了,住在家里不方便,自己住就能帶女人回家過夜了。”

霜序說她胡扯:“我哥才沒交女朋友。”

反正她每次去沈聿那,都沒見過什么女人。

當時她是不信的,直到后來,她在沈聿生日的時候躲在公寓里想給他一個驚喜,然后親眼看見,他和一個女人接吻。

那一刻對她來說,天崩地裂也不為過。

她知道沈聿的門鎖密碼,他常用的密碼就那一個,以前她每個周末都往那跑,在那之后,她就再沒去過了。

車開到公寓樓下,霜序拎著保溫壺上樓。

沈聿不知道有沒有去看醫生,她也不清楚他家里有沒有藥,路過藥店就順路買了些。

按完門鈴,等了一會門打開了,她先看到一頭栗棕色的卷發,接著是女人精致美艷的臉。

霜序毫無防備地怔住。

是那晚的女明星,盡管素顏,依然漂亮得讓人過目不忘。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男士襯衣,寬大的衣擺蓋到臀下,下面光著兩條腿,連拖鞋都沒穿。

女明星一手扶著門,略帶敵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似乎把她當成了某種競爭對手。

“你找沈聿嗎?他還沒睡醒呢。”

霜序在剎那的僵硬之后,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給我哥送點姜湯。”

“你就是他妹妹啊。”

沈聿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很寵愛的妹妹。

女明星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臉上閃過一絲羞愧之色,攏攏刻意弄得慵懶凌亂的頭發,把扒開的襯衣領口拉上,語氣輕柔中甚至多了點討好:“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霜序站在門外沒動:“不用了,你拿進去吧。”

她把保溫壺和藥遞過去,雙手插進風衣口袋里,轉身就走了。

“噯……”女明星看看她頭也不回的背影,知道自己這次干得太蠢了,第一次見面就把沈聿的家里人得罪了。

正懊惱,沈聿從臥室走出來,高燒未退的嗓子還啞著:“誰來了?”

“你妹妹來給你送姜湯,但她沒進來走了。”

沈聿視線滑過她手里的保溫壺和藥袋,微微一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原本帶有倦色的眉眼在慢慢降溫。

她有點手足無措,還沒反應過來,沈聿已經從她身旁經過,拿上外套拉開門出去了。

電梯有點慢,也許不慢,只是每一秒都讓霜序覺得無比漫長。

等門打開,她進去剛轉過身,就看見沈聿的身影走出來。

她視線往下垂,看著沈聿走到電梯門口的腳:“哥。”

沈聿嗓音有點沙澀,應該是感冒的緣故:“來了怎么不叫我?”

“怕打擾你。”霜序說,“我還要去醫院看學姐。”

“我送你。”

“不用,你生病就多休息會吧。”

“感冒而已。”沈聿邁進電梯,按下負一樓。

電梯里有些沉默,沈聿偏頭看她,她整個人都站在角落,肩膀貼上了廂壁,跟他保持了最遠的距離。

今天是沈聿自己開的車,送她去醫院的路上,霜序一直看著窗外發呆。

沈聿跟她說話,她沒聽見,直到他又叫了一聲:“小九。”

“嗯?”霜序回過神,這才發現已經到了醫院。她打開車門下車,彎腰對他說了句:“哥,我走了,你注意身體。”

沈聿沒說話,看她的目光含義不明,霜序心不在焉,什么都沒注意.

停了停,沈聿說:“進去吧。”

她應了聲,匆忙地走入醫院來來往往的人潮中。

霜序覺得自己才像是發了高燒的人,走在四月的暖陽下,卻從骨頭縫里往外沁著寒意。

沈聿身邊有女人,她知道的。

但腦子里知道,跟親眼看到是不同的。

前者是慢性持久的鈍痛,后者則是一種尖銳刺疼,讓遲鈍的人清醒,讓麻痹的人撕開血淋淋的傷口。

她心如明鏡,付蕓今天是故意讓她去的,故意讓她看見。

怎么就,提防她到這種地步呢?

走到病房樓下,霜序才猛地回神,想起今天是約好跟云盾簽約的日子。

云盾的加盟,決定著飛雪是否能起死回生,化療的副作用慢慢減退,舒揚這兩天身體好了點,為了表示飛雪對這次合作的重視,她今天親自帶著小廖去云盾集團簽約了,根本不在醫院。

于是她沒上樓,坐在樓下的長椅上曬太陽。

閉著眼睛,陽光灑在臉上,四肢慢慢回溫。

不是在回國之前就決定好了,以后擺正自己的位置,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妹妹嗎,難過什么。

霜序,霜序,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你沒資格難過。

舒揚和云盾這次到云盾的待遇大大提升,進門就有專人迎接,一路送進電梯。

因為賀庭洲的會還沒開完,秘書將她們請進休息室,奉上精致的咖啡與點心。

還有兩塊藍莓慕斯蛋糕。

這東西舒揚不能吃太多,小小品嘗了兩口,剩下的都進了小廖的肚子。

小廖一邊吃一邊嘀嘀咕咕:“這個賀總真的好難搞,心思詭譎,擱古代就是那種陰險毒辣的昏君,現在給你塊蛋糕,說不定沒等我吃完就一刀嘎了我的脖子把蛋糕掏出來。”

舒揚:“別說了,我想吐了。”

不多時,隔壁會議室的門打開,一行西裝革履的男士從里面走出來。

走在中間的賀庭洲鶴立雞群,在一眾平平無奇的高層之中,他像是一個來自漫畫世界的精修圖層。

小廖:“哇草,好帥啊!他長得好像我未來老公!”

舒揚:“你不怕被嘎了脖子的話,我沒意見。”

玻璃門外,賀庭洲原本正漫不經心地聽著人說話,秘書走到他面前說了什么,他朝休息室看進來。

視線依次掠過她們兩人的臉,頓了一微秒,毫無反應地收回去。

五分鐘后,她們和賀庭洲面對面坐在了會議室里。

賀庭洲坐在背對窗戶的椅子上,兩條腿搭起來,西褲下露出一截黑色西裝襪。

簽約的過程分外順利,他甚至連句話都沒多說就爽快地簽了字。

拿到新鮮出爐的合約,舒揚說了幾句感謝賞識合作愉快之類的場面話。

賀庭洲合上筆帽,很隨意地問了句:“宋霜序怎么沒來。”

小廖的心情就像死灰復燃的小草一樣充滿希望,毫無心眼地泄露了霜序的行蹤:

“我們小老板給她哥哥送姜湯去了。”


他跟陸漫漫雖然很少互動,也不親密,以至于她都忘了那是他的親表妹,但毫無疑問,他會站在陸漫漫那—邊。

于是胸腔里起伏的氣憤慢慢落下去,隨著冷靜回籠的是—種遲來的清醒。

她算個什么東西呢,在這里和賀庭洲理論。

她承認自己的確很愛哭,但她知道眼淚只有在在意你的人面前,才會被珍視。

于是所有的情緒都忍了回去。

“抱歉,我忘了,你是陸小姐的表哥,你維護她,覺得我多余,是應該的。”

賀庭洲沒說話,他瞳孔顏色很深,那目光落在她身上,如遙遠處深晦的海面,看不見—點波濤。

“在你們眼里,我就是—個沒有血緣關系、對她有威脅性的干妹妹,哪怕我什么都沒做過。沒關系,我理解,換我,我也討厭我這樣的絆腳石。”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破壞我哥的人生大事,我比你們任何—個人都盼著他好。”

她說完這些話,轉身逆著風走了。

靜音材料保證了船艙的絕對靜謐,套房比酒店更為奢華。

霜序在床邊坐了—會,毫無困意,想出去透透氣。

五月初的海上依然會冷,泳池的水卻意外的溫暖。

她細長的身體宛如—尾靈活的魚,在水中自在游動。

游了不知幾個來回,直到累了,她面朝上漂在水面,看著濃郁深藍的夜空。

她慢慢把自己沉下去,沉進水中。

整個世界的聲音都被隔絕了,浮力讓人覺得溫柔而寧靜,包裹著她,承托著她,保護著她。

沈聿對于她的意義,就如同這片水域。

她試著想象,如果當年她在街頭大哭的時候,沈聿沒有停下來,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她會被壞人拐走,還是遇到另—個好心人?

如果沈聿沒有把她從宋家撿走,她會—個人在那里自生自滅,變成扭曲病態的人格,還是有—天死在那座空房子里都無人知曉?

今夜無月,要是她消失了,大概所有人都會感到輕松和開心吧。

憋氣到達極限,霜序從水面鉆出來,抹掉臉上的水,原本空無—人的泳池岸邊多了—個男人。

鄭祖葉閃著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大晚上跑來游泳,—個人寂寞得睡不著啊?”

霜序瞬間沒有了興致,游到另—側抓著梯子上岸。

她下來游泳純粹因為跟賀庭洲吵完架心情太差,—時興起,沒換泳衣。

黑裙子被水打濕貼在身上,她彎腰拿浴巾的時候,鄭祖葉整個血液都躁動起來。

她不算豐腴的美人,身材清瘦,腰很細—把,但絲毫不影響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腳踝纖細,渾身上下的皮膚嫩生生的。

霜序把浴巾披到身上就要進船艙,鄭祖葉繞過泳池,—把攥住她手腕。

“走這么快干什么,聊會唄。”

“我跟你沒什么好聊的。”

霜序動了下手腕想掙脫,沒掙動,鄭祖葉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地在她身上剮。

“幾年不見,你怎么變得更招人了,嗯?發育了?媽的,沈聿艷福真他媽不淺!”

“別用你卑鄙齷齪的思想污蔑我哥。”霜序掙脫不開,手腕都被他抓疼了,冷聲喝道:“放開!”

拉扯間她身上的浴巾被弄掉了,整個人都濕著,那水汪汪瞪來的—眼,把鄭祖葉瞪得心旌—蕩。

“裝什么清純,沈聿天天把你放身邊,沒玩過你?”

霜序抬起想揮打的另—只手也被鄭祖葉抓住,順勢趴到她肩頸處嗅了—下:“你身上好香啊。”

霜序挺喜歡打牌的,一般都是跟沈聿他們打,哥哥們都把她當團寵,哄著讓著,自然開心。

但賀庭洲不在這個“好哥哥”的行列里。

不讓她摸牌不說,還把把點她的炮。

沈聿桌上的籌碼很快就被她輸完了,霜序眉心都擰到一塊去。

她感覺賀庭洲在故意針對她。

這個人恃強凌弱欺負她也不是第一回了。

岳子封看得于心不忍,求著他:“你點我吧行不行?一會給霜序妹妹氣哭了,小心沈聿回來找你算賬。”

賀庭洲從對面瞥過來,饒有興致地端詳霜序的眼睛:“哭了嗎?哭了我就收手。”

岳子封說:“你可真欠。”

霜序有理由相信,就算自己真哭了,賀庭洲也不可能收手。

她第一次見賀庭洲的時候,剛十七歲。

那時候霜序對他僅有的了解,都來自外面的各類傳言:為人狂妄囂張、做事出格、仗勢欺人、差點把人弄死……等等。

總之,不是好東西。

霜序記得自己對賀庭洲的第一印象,冷感里帶著點危險。

賀庭洲來沈家,她每次打完招呼就有多遠躲多遠。

極少數的情況下,沈聿有事走開,她需要承擔起招待客人的任務,不得不留在那跟賀庭洲獨處。

那會她剛開始學國際象棋,便拿出來請賀庭洲一起下。

下棋是沈聿手把手教她的,她自認學得還不賴。沈聿每次都讓著她,悔棋也縱容,但賀庭洲不一樣。

他毫不留情趕盡殺絕。

霜序不怕輸,但不喜歡被虐。

她不想再下,想收棋盤,賀庭洲那雙狹長鋒銳的眼就懶洋洋睨過來,諷她:“輸了就跑,丟不丟人。”

導致有段時間她對國際象棋都有了陰影。

沈聿接完電話回來,掃一眼牌桌一目了然的形勢,挑眉:“怎么欺負我家小九。”

霜序馬上給他讓位置,被賀庭洲針對得不爽,但現在有求于人只能忍著,還給賀庭洲找補了一下。

“我不太會打。”

沈聿笑著在她后腦勺輕拍兩下,還跟以前一樣,把自己的手機丟給霜序拿著,重新上了牌桌。

“好好看著。”

沈聿跟賀庭洲能打個平手,勢均力敵你來我往,好歹把霜序丟掉的場子掙回來些。

霜序在一旁觀戰。

她以前是不學這些技巧的,打牌全靠財神爺附體一樣的手氣。

現在才發現里面門道其實很多,要算牌,要走一步看十步,除了自己的牌,別人的牌也要了如指掌。

戰局焦灼時,她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挪到了對面。

看了一眼賀庭洲的牌,沒看懂。

因為這人壓根不理牌,怎樣抓回來就怎樣擺著,四條和九筒中間夾著發財,一萬和二萬相隔一整條銀河系。

七零八落自帶防偷窺效果。

霜序正試圖在腦子里厘清他到底聽什么,賀庭洲毫無預兆地偏頭:“看明白了嗎,小臥底。”

注意力原本都在牌局里的幾人頓時都朝霜序看過來。

她有種做賊被當場逮到并公開處刑的感覺。

“我沒……”她想解釋自己不是偷看,只是好奇他的打法。

賀庭洲晃著椅子,用一副打發小孩的口氣說:“聽八萬。快回去給你哥報信吧。”

神仙打架,遭殃的總是平民,岳子封輸得褲衩子都快沒了,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我說沈聿怎么每次都贏,原來是帶著個小黃蓋!”

霜序有口難辯。

沈聿只笑,手里的半截煙在水晶煙灰缸上敲了敲,也不辯解,就這么擔下派遣臥底的罪名。

“兵不厭詐。”

說著,送了張八萬出來。

賀庭洲果真聽八萬,一點沒客氣地推倒牌,晃著椅子:“胡了。”

霜序真想往他的椅子腿上踹一腳。

她老實坐回去,再不往賀庭洲那去了。

零點,蛋糕插上蠟燭,推到沈聿面前,眾人圍成圓圈合唱著生日快樂歌,他被簇擁在中央。

霜序不知道被誰擠了一下,反而到了后面。

這種事在她十八歲之前絕不會發生,沈聿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有多寵她。

不過早晚都要習慣的,她不可能永遠站在他身邊,這一點霜序已經在慢慢學著接受了。

她正跟著節拍打節奏,沈聿的目光越過其他人,向她投來。

橘色燭光將他的輪廓映得明明暗暗,他朝她伸手:“小九,過來。”

一圈人都回頭看她,站在前面的趕忙側身讓開路。

霜序走過去,沈聿手掌搭住她左肩,把她帶到自己身前,正對著蛋糕上跳躍的蠟燭。

“許愿吧。”

這事霜序以前常干。她總有那么多許不完的愿望,自己的生日還不夠,沈聿每回生日,愿望都讓她來許。

但凡她許下的愿望,沈聿都會幫她實現。

霜序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視線,各種含義都有。

可是愛許愿的女孩已經長大,知道不是所有心愿都能實現。

“我現在沒有愿望。”霜序說,“哥,你生日,還是你許吧。”

沈聿的雙眼被曳動的燭火染得深邃,她再定睛看時,里面只有一如往昔的溫柔,摸摸她頭發道:“那就留著,有愿望了再許。”

生日會的后半場,空氣里浮動的都是酒精。

回來這幾天霜序都沒好好休息過,沒撐住在沙發上睡了會,醒來時身上蓋著毛毯。

傭人守在旁邊,見她醒了便道:“少爺說,您困了就去樓上房間睡。”

霜序循著說笑的人聲望去,見沈聿跟岳子封那些人還在喝酒。

這幫公子哥們酒酣意濃,有美麗嬌俏的女人依偎在懷。

沈聿今天是壽星,少不得被那些人聯合起來灌酒。

他交疊長腿放松地靠在沙發里,白襯衫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夾著煙的右手擱在沙發扶手上,煙兀自燃著,他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心不在焉。

坐在沈聿身邊的那個女人漂亮得尤為顯眼,霜序覺得眼熟,好像是哪個女明星,一時沒想起來。

她好似沒睡醒,望著沈聿的方向發呆。

聽見岳子封已經染上醉意的調笑:“人家大半夜趕飛機跑來給你過生日,你怎么也沒點表示。”

沈聿:“你嫉妒?”

岳子封:“我嫉妒你還讓給我唄?”

“那可不行。”女明星笑得很甜,很自然地把下巴靠到沈聿肩上。

以前這是她的特權。

她從小就很黏沈聿,沈聿跟岳子封他們去玩,她非要跟著一起去,沈聿也都帶著她。

因為有她在,他們玩的都很素,那時候沈聿身邊沒有那些女人,她困了就趴到他身上睡覺。

霜序直愣愣的視線縮回來,垂向地面,撐在沙發邊上的手指細長泛白。

片刻后她重新抬起頭,一點異樣都沒有,問傭人:“庭洲哥呢?”

“沒看見賀先生,應該是走了吧。”

霜序馬上起身,腳步匆匆地往停車場的方向去。

傭人拿著毛毯在她身后問:“您要走了嗎?不跟少爺說一聲嗎?”

霜序搖搖頭:“不去打擾他了。”

付蕓跟陸母連聲夸她戴起來好看,陸漫漫又專門問霜序一遍:“小九,好看嗎?”

霜序說:“好看。”

陸漫漫笑眼盈盈:“你都說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

讓情敵見證的幸福可能會更美妙吧。

霜序心想,早知道說不好看氣氣她。

陸母見狀以為兩人親昵:“你們兩個真投緣。”

“我們同歲嘛,”陸漫漫說,“有很多共同語言。”

霜序并不覺得她們有共同語言。

她跟陸漫漫的人生軌跡完全不重疊,各自生活的是不同時期的燕城。陸漫漫擁有的父母寵愛她沒有,她對于被拋棄的恐懼陸漫漫不曾經歷也體會不到。

她們倆唯一的共同點,可能就是審美雷同吧。

宴席結束,從望春樓出來,沈聿和陸漫漫他們走在前面。

陸漫漫挽著付蕓的臂彎撒嬌,一口一個伯母叫得很甜,哄得付蕓眉開眼笑。

霜序走在最后,她前面是賀庭洲。

賀庭洲揣著兜,步子邁得懶,慢慢跟前面的人錯開了一段距離。

抄手游廊上,趁前面的人聽不見,霜序跟他道謝:“庭洲哥,今天謝謝你幫忙。”

衣服她穿過了,賀庭洲應該不會再要。

“你的襯衣多少錢?”她態度誠懇,“或者我賠你一件新的。”

賀庭洲側過眸:“然后讓你順理成章私藏這件?”

“……我藏你衣服干什么?”

“那要問你自己,”賀庭洲聲線輕懶,“想對我的衣服做什么。”

“我沒那么變態。”霜序感覺她已經麻木了,很快說不定就能接受自己是個癩蛤蟆這件事。

“那我洗干凈還你。”

回家的車上,付蕓看看霜序身上大變樣的衣服,已經完全看不出本身是件旗袍。

“那么短時間,你從哪弄來的?”

“借的。”她答得含糊。

“要是平時吃頓飯,撞了也就撞了,今天情況特殊,讓你受委屈了。”沈長遠語氣有些抱歉。

“不會。”霜序神色平靜,“沒影響大家的心情就好。”

“你跟漫漫眼光倒是相似,這么巧穿了一樣的。”

霜序笑笑,沒說話。

回去之后,她把賀庭洲的襯衣送去干洗,原本想問沈聿要他的微信,想了想還是找了岳子封。

岳子封問:“要你庭洲哥哥微信干什么呀。”

霜序編了一個半真半假的借口:“上次在望月樓吃飯,他衣服落下了,我還給他。”

沈陸兩家在望月樓吃飯的事岳子封知道,他不以為意道:“直接扔了得了,你庭洲哥哥的衣服都是一次性的,從來不寵幸第二回。”

扔是能扔,但不能便宜了她這個牛蛙近親。

霜序說:“我扔了不太好,還是讓他自己扔吧。”

岳子封把賀庭洲的名片轉發過來:“我跟他打過招呼了,你直接加他就行。”

賀庭洲的頭像是一片水,一片清透、粼粼的水。像馬爾代夫的海,非常純凈的水藍色。

跟他本人的氣質迥然不同。

霜序的好友申請發送過去,很快就添加成功。

庭洲哥,你的襯衣我洗過了,怎么還你?

賀庭洲回得簡潔:送過來

霜序:那我明早送到你們公司

賀庭洲:逮個機會就想跟我傳緋聞是吧,要不要給你開個新聞發布會,再買點通稿昭告天下

他到底是被多少女人倒貼過,這么敏感。

霜序只好道:那我送你家好了,你家在哪?

賀庭洲發過來一個定位:給我帶個蛋糕

看這意思,是要她現在就送過去。

拿人家的衣服手短,畢竟他上次幫了大忙,霜序沒什么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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