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半撇私塾新媒體創意寫作項目里程碑作品一。
科幻小說或者電影里常有平行世界的設定。簡單概括,就是說每個人所做出的每個決定和行為都會導致時間線分裂,每條時間線上都存在著一種可能。在無數人的無數個抉擇下,時間線無限分裂,產生出無數的平行世界。而在這無數的平行世界中都生活著一個自己,每一個都擁有不同的人生。
這是一種非常迷人的想法。回想一下自己不算太長的人生,雖然算不上波瀾壯闊或者跌宕起伏,但同樣有幾次比較重大的轉折點。每每回想起那些時刻,我都不由得會想象“如果那時候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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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升初大概算得上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轉折點。六年級時,我的成績不太出眾,重點中學的保送多半沒有希望。那時本地的外語學校剛剛有了點名氣,母親便尋思著讓我去試試那里的入學考試。結果沒料到我在小升初的考試里超常發揮,不但考了年紀第一,穩拿保送名額,還在外語學校的入學考試中擊敗同校的優等生,獲得了錄取。最后在母親的建議下我放棄了保送,選擇了外語學校。
有時候我也忍不住會想,如果那時候不去外語學校而選擇了重點中學,之后的我究竟會做什么呢?如果沒有超常發揮,按家庭住址劃被分到一所平凡的中學,現在的我又是什么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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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是很多人的人生轉折點,我當然也不例外。不過當年選擇大學,卻可以說是草率。高三時我沉迷于網戀,一心只想去對方所在的北京上大學。3月時,有所北京的大學來我校提前招生,是一所老師家長都沒聽說過的學校。因為學校沒什么名氣,老師根本沒打算公開這個消息,只是私下叫了幾個學生推薦他們去試試,而我是正好聽到其中一個同學提起才知曉。因為這位同班同學并不想去無名的學校,而我聽到“北京”二字立馬心動,便自告奮勇地要代替她去。當時班主任很反對,因為他覺得我可以憑高考成績考到一個更好、更有名的學校去。但最后他還是沒能攔住我,只得讓我去參加了這個學校的提前招生考試。
可以說進入這所大學是我會去日本留學的直接原因。如果當時通過高考,我是否真的能考去北京呢?我會去選擇哪所大學學習什么專業呢?畢業后會不會產生留學的想法呢?就算留學也真的會去日本嗎?如今,這一切都已經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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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畢業前夕,我拿到一家日本公司給的錄取通知。當時該公司正打算在大連設置一個辦公室,打算派我過去當那邊的主管。對于剛剛大學畢業的職場新人來說,這是個十分有魅力的機會,但當時的我卻因為不想離開日本而退縮了。留在日本當了半年旁聽生,迷茫中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回國,還是去別國繼續進修。這時候一家職業介紹所的面試官一句話點醒了我。他說:“現在海歸甚多,你留過學的事實并不能給你鍍金多少。但如果你在海外公司有工作經驗,回國后工資至少能上一個等級。”
因為他的這句話,我決定留在日本找工作。雖然我也時常想,如果當初去了大連當主管,是不是現在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了?如果前往別國繼續進修,又將遇見什么人?見識怎樣不同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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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太多太多的“如果”時常引發我的聯想。當生活遇上不如意時,我會想如果之前沒有這么做,是不是根本就不會遇上面前的困難;但當日常中品嘗到喜悅時,我又會想如果那時沒有那么做,是不是我根本就走不到今天的地步。但畢竟,如果當年沒有選擇外語學校,高考時根本就不會有來自那所大學的提前招生;如果沒有進入那所大學,我根本就不會到日本留學;如果沒有去日本留學,自然也不會留在日本工作,不會遇見現在的老公,更不會因為老公而來到澳大利亞……所有的這些事情都環環相扣,描繪出我走到今天的人生軌跡。我不知道其他平行宇宙中的自己是否過得更幸福,或者更悲慘,但我知道這個平行宇宙中的我是獨一無二的。也許明天,我將再次面臨人生的轉折點。但不管我最后做出怎樣的選擇,分裂出怎樣的時間線和平行宇宙,我都希望做出那個選擇的自己不會后悔——因為今天的我,正是在自己無數個選擇的疊加下才誕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