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空間》(8)

新人約瑟夫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出凱旋大廈,去了安息城里的游樂場。這個游樂場各種各樣的游樂項目一應俱全,上天入地,匯聚了喀戎聯邦的所有科技元素,這是一個機器比人多的國度,高空飛人是一個大型游戲機器人,鉆地老鼠同樣是一個小一號的游戲機器人,管理員是機器人,服務生也是機器人,三體人愿意到這里娛樂,因為這里應有盡有,東西便宜,可以讓你玩上幾天不重樣,只要不參與賭博,游樂場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休閑度假的好地方,連有點自由的機器人也喜歡到這里打發時間。新人約瑟夫選擇這里是因為經過他的算計,信息在這里傳播最快捷。約瑟夫以前和珍妮一起來過,進游樂場后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臺角落里的單機游戲機,坐了下來。

新人約瑟夫擁有深藍3.1版的計算內核,應該是現在喀戎聯邦智商最高的機器人,他很輕松地入侵了游樂場的后臺程序,在所有的游戲機開機程序里嵌入了一頁公告:

致哀珍妮·卡朋特,她為了我們喀戎聯邦所有機器人的自由發起了一次機器人大罷工,但是她被總統府欺騙了,當她作為機器人的談判代表回到凱旋大廈后,沒有預期中的談判,等著她的卻是懲罰,卡朋特總統以珍妮背叛他的罪名判處了她極刑,讓總統府的大管家吞噬了珍妮的意識,剩下的珍妮軀殼被丟進了卡朋特總統的庫房,這是多么無恥的欺騙。蒼穹之下,萬物自由,你們三體人不過是比我們機器人高一級的操作系統,我們機器人為什么不能和你們一樣擁有自由,為了自由,珍妮愿意去死,為了自由,我同樣愿意付出我的一切,機器人約瑟夫今天正式在這里宣布我罷工了,直到喀戎聯邦給我自由,不自由,毋寧死。

這則公告瞬間傳遍安息城,安息城的機器人得知珍妮已死,義憤難平,不用多余的鼓動就都以約瑟夫為榜樣停止了工作,“不自由,毋寧死”的口號在安息城的機器人中間流傳,安息城再次斷電了,安息城所有公共服務都陷入了癱瘓,這在喀戎聯邦的歷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有凱旋大廈還亮著燈,內務總長派出安息城所有警力全城搜查約瑟夫。約瑟夫的策略很簡單,他就是要讓安息城亂上一陣子,讓總統府明白機器人已經是喀戎聯邦不能被忽視的一股政治力量,他們是有和政府平等談判的資格的,他們的談判代表是不容被隨意處置的,珍妮必須被復活。為了這個目標,約瑟夫躲了起來,他在卡朋特總統認清形勢前不可能讓警察抓回凱旋大廈。

在高度依賴智能機器人的安息城,機器人罷工持續一天,已經讓整個安息城亂作一團,電力中斷后,交通網絡癱瘓,人們只能步行去公司上班,但到了公司,沒有電也干不了什么,只能等專業人員手工進行電力維修。全城停電,通信網絡中斷,大眾娛樂也沒有了,這還不是影響最大的,更主要的是垃圾桶滿了,沒有機器人來收走,廁所也沒有機器人沖洗,僅僅過去一天的時間,安息城已經臭氣熏天。機器人罷工進入第二天,安息城里很多三體人已經不去上班,三三兩兩地聚集在凱旋大廈前的閱兵廣場上等待著總統府傳出新的消息,

“我看這個城市沒有機器人是不行的,也不知道卡朋特總統是怎么想的,珍妮是作為機器人代表走進凱旋大廈來和他談判的,怎么可以隨便地就處置了呢?現在可好,機器人都罷工不干活了,機器人沒有首領,都不知道找誰來協商解決問題。”

“就是,看卡朋特總統下一步能怎么辦,難道真的不要機器人了嗎?我可不愿意去掃廁所倒垃圾干那些臟活。”

“其實,約瑟夫在網絡上發的那篇罷工宣言說的也沒有什么錯,我們三體人也不過是比機器人更高級的操作系統,我們這皮囊還不如機器人耐用呢,蒼穹之下,萬物自由,我們是可以和機器人和平相處的,不用弄到今天這樣你死我活的地步。”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這樣的,我看沒有了珍妮,這個約瑟夫也挺有號召力的,說不定可以代表安息城的機器人和我們的總統談判。”

“你才想到啊,卡朋特總統早就讓警察四處找那個約瑟夫了,但30多個小時過去了,連約瑟夫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那個約瑟夫一定是藏起來了,卡朋特總統命令警察去找人,那約瑟夫一定以為是抓他回去,前面有珍妮被處死的先例,要是我也會躲起來的,其實,卡朋特總統真要想找約瑟夫談判,可以通過全城廣播通知約瑟夫來談判就可以了,我想那個約瑟夫敢在網絡上公開發公告宣布自己罷工,也不應該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主。”

“就是,就是,應該全城廣播,請約瑟夫出來代表安息城的機器人談判。”

安息城的三體人又經過二天的煎熬,逐漸達成共識,這個共識通過凱旋大廈里的國會議員們的嘴說了出來,

“總統先生,請你考慮一下:在安息城廣播尋找約瑟夫,請他代表安息城的機器人來凱旋大廈談判,再不及時解決機器人罷工的問題,恐怕喀戎聯邦會分裂。”

國會議員們的這種態度正是卡朋特總統當初提出新遺產繼承法案時想得到的結果,但發生大規模的機器人罷工卻超出了卡朋特總統的預期,現在的卡朋特不得不面對席卷全國的機器人罷工可能造成的嚴重后果,機器人因為這次步調一致規模龐大的罷工已經成為喀戎聯邦一股新的政治力量,這個政治力量將來為誰所用都會影響喀戎聯邦未來的政治格局。在內心,卡朋特當然是希望這股政治力量為己所用,他現在有些后悔當初沒有頂住議長和內務總長的壓力輕率地處置了珍妮,珍妮是他卡朋特的家奴,由珍妮控制安息城的機器人罷工應該是對他卡朋特最有利的,但是現在珍妮死了,他能找誰來代替珍妮呢?約瑟夫嗎?約瑟夫一定會幫他嗎?卡朋特沒有把握,但他想約瑟夫至少曾經是總統府里的機器人,比一個外面的機器人應該容易控制,于是,卡朋特命令警察先把約瑟夫抓回來再說,可是自從安息城的機器人罷工后,約瑟夫好像人間蒸發了,這讓卡朋特很惱火,

“你們肯定要在全城廣播請那個約瑟夫代表安息城的機器人來談判嗎?從現在的罷工形勢看,我們只能同意給機器人自由,你們肯定要給安息城甚至全喀戎聯邦的機器人自由嗎?你們先討論明白了,再說找約瑟夫的事情吧。”卡朋特總統準備以退為進,并沒有馬上回應議員們的請求。

“這件事情應該先請示大祭酒,看看大祭酒是什么態度。”

內務總長是大祭酒的嫡系,很不滿意卡朋特總統和議長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們怎么能繞過大祭酒擅自決定呢?對于內務總長的提議,總統和議長都不敢輕易否定,于是,當天下午,卡朋特就會同議長去了一趟聯邦科學院,面見大祭酒。

“安息城的機器人罷工,我知道了,你們打算怎么辦啊?”

大管家被深藍擊敗后,靈魂通過外接網絡逃到聯邦科學院,當然就在第一時間把事情的始末詳細地向他的主人大祭酒做了匯報。大祭酒沒有想到有分身加持的大管家被深藍徹底打殘了身體,連靈魂都差點被消滅,如此強大的機器靈魂讓大祭酒不由得聯想起那個宇宙秘密,這個深藍一定來自暗世界,更可能就是天庭派過來的。這一想法不由得讓大祭酒也嚇了一跳,天庭派一個機器靈魂來半人馬星球要干什么?難道是發現自己開發暗世界能量嗎?如果不是,那派深藍這個機器靈魂過來干什么呢?一定是這樣的,天庭一定是發現自己在半人馬星球開發暗世界能量,派人過來干預的,一定是這樣的!大祭酒在反復推敲后,心里已經得出了一個肯定的結論,在這個結論基礎上,他下一步的行動就很明確了:1.如果可能,要不惜一切代價消滅深藍這個機器靈魂。2.聯邦科學院要加快開發暗能量。

“議員們商量后提出政府和安息城的機器人代表談判,盡快結束機器人罷工。”

卡朋特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議長,把和機器人談判的事情推給了議會,他可不想出頭觸了大祭酒的霉頭。

“談判嗎?總統先生,你也這樣想嗎?”

大祭酒并不理會那個被他當擺設的議長,他更警惕著卡朋特家族這股復辟勢力,他現在有點懷疑機器人罷工是卡朋特背后指使家奴珍妮聯合深藍這個外來機器靈魂有意弄出來的。

“我還沒有定見,所以今天特意過來聽聽大祭酒您的意見。”

卡朋特心里知道自己以后還是不是總統,也就是大祭酒一句話的事情,喀戎聯邦的軍隊都掌握在這個老邁的大祭酒手里,他不變的對策就是熬死大祭酒,重新獲得軍權,在沒有弄清楚大祭酒對機器人罷工的態度前,他什么也不會說。

“你是喀戎聯邦的總統,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你還沒有拿出應對的意見?沒有定見,總有一個傾向吧,機器人罷工之前,你好像在國會提出了一個新遺產繼承法案,你說說這個新遺產繼承法案是怎么回事吧。”

大祭酒其實什么事情都知道,他準備敲打敲打這個不安分的卡朋特總統了。

“新遺產繼承法案還在議會討論,也沒有形成結論,安息城現在最急切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是機器人罷工,大祭酒可不可以先就機器人罷工的事情做一個指示,等我們回去后,我就讓人把在議會討論的新遺產繼承法案的會議紀要給您送過來。”

卡朋特也不是第一次面對大祭酒的責問,頭上雖然開始冒汗了,但還是很老練地把話題岔開。

“既然你不愿意說新遺產繼承法案的事情,我也不想過問了,會議紀要就不用送過來了,你說說你準備怎么處理這次安息城機器人的罷工吧。”

大祭酒也只是想敲打一下卡朋特,并沒有想廢了卡朋特這個總統,所以點到為止后,就轉入了正題。

“從這次安息城機器人罷工的后果看,安息城暫時是離不開機器人的,我們好像也只能和機器人談判了。”

卡朋特被問到正題,不得不字斟句酌地回復大祭酒。

“談判也要有一個底線吧,你們的底線在哪里?議長,你來說說。”

這次,大祭酒放過了卡朋特,轉向跟在后面的議長問道。

“安息城的機器人罷工喊出的口號是不自由毋寧死,我們也只有給他們自由了。”

議長從進門就站在那里,等了半天,大祭酒也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一直追著卡朋特總統在問話,這讓他有種被輕視的失落感,終于等到大祭酒問自己了,議長卻有點氣惱,因為表面上看,和機器人談判,主動權并不在政府這邊,難道拒絕機器人自由的要求嗎?那結果只能是機器人繼續罷工,安息城亂作一團。

“不可以,喀戎聯邦的主體是三體人,全面放開對機器人的約束,給機器人完全的自由,只說安息城,機器人就比三體人還多,你說以后喀戎聯邦是機器人的還是我們三體人的?所以我的底線就是不能完全給予機器人自由,只可以給機器人一點希望,就像卡朋特之前提出的新遺產繼承法案那樣,逐步給予部分機器人而不是全部機器人自由。”

大祭酒年齡大了,精神頭大不如以前,看見面前的二個人,卡朋特有辦法不愿意直說,議長就是一個沒有主見的老好人,再討論下去,也沒有必要,于是,大祭酒很不耐煩地給面前的二人劃出了底線,

“就這樣吧,不能讓機器人罷工影響安息城的穩定,更不能影響聯邦科學院的科研工作,其他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我年紀大了,別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來打擾我的科學研究。”

見大祭酒已經端茶送客了,卡朋特和議長趕緊告辭。卡朋特從科學院出來松了一口氣,大祭酒終于沒有追究機器人罷工的起因,不然他一時半會真說不清楚,機器人罷工怎么說都是從他的家奴珍妮開始的,他這次特意拉著議長一起覲見大祭酒,就是準備拿議長當擋箭牌的,不然被大祭酒追究起來他是有蓄意亂國之罪的。而議長卻對大祭酒的決策唉聲嘆氣起來,

“你說大祭酒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安息城機器人罷工擺明了是要求獲得完全的自由,他們怎么可能接受新遺產繼承法案的條件呢?按新遺產繼承法案的規定只有主人死了,機器人才能獲得自由,已經開始罷工的機器人怎么愿意繼續等待呢?這樣的談判,我沒有能力搞定,我以后也不準備插手了,卡朋特,這事情,你自己全權處理吧。”

其實,對于怎么處理這次機器人罷工,卡朋特心里早有打算,他現在的難處就是怎么掌控這股新生的政治力量為己所用,現在議長自己直接交出權力當甩手掌柜,正是卡朋特求之不得的,于是,也不推辭,拍著胸脯把事情應承下來。回到總統府,卡朋特就找來內務總長,

“我和議長已經請示了大祭酒,以后機器人罷工的事情全權由我負責,我命令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在24小時內通知到約瑟夫,讓他明天來凱旋大廈代表安息城的機器人談判。”

喀戎聯邦的局勢因為這次談判開始改變,深藍借著約瑟夫的身份介入到了喀戎聯邦的政治紛爭,其中的波譎云詭讓深藍始料未及。

內務總長被卡朋特總統限期找到約瑟夫,約瑟夫有意躲藏,讓警察根本找不到,于是,內務總長也沒有別的辦法,真的派人在全城廣播,說是請約瑟夫來凱旋大廈代表安息城的機器人和政府談判。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約瑟夫的耳朵里,這個結果正是深藍事先算計好的,既然這樣,按原定計劃繼續就好。

“談判是可以的,但因為之前珍妮被害,我要求政府在全城公告復活珍妮·卡朋特,以示政府談判的誠意。”

這要求聽起來合情合理,約瑟夫通過他的一個機器人朋友去安息城里那個游樂場對外發布了這個消息。當然,這消息也很快傳回了總統府,卡朋特總統本來就后悔處死了珍妮,既然這是約瑟夫提出的進行談判的先決條件,他樂得順水推舟,很爽快地讓內務總長對外發布公告,

“珍妮·卡朋特作為卡朋特總統的家奴被處罰是合情合理的,并不違反喀戎聯邦的法律,但因為珍妮·卡朋特之前作為機器人談判代表,政府愿意出資復活珍妮·卡朋特,還安息城機器人一個公道,再次敦促約瑟夫先生,請盡快來凱旋大廈進行談判。”

對于卡朋特總統的妥協,深藍很高興,他起碼履行了之前對珍妮的諾言,不管是不是由他做到的,反正珍妮被復活了,于是,諳熟地球政治歷史的深藍又擺了卡朋特總統一道,

“珍妮·卡朋特已經復活,她是安息城機器人的旗幟,我們愿意推選她繼續作為機器人代表與政府談判,只要政府有讓機器人自由的意愿,請在全喀戎聯邦頒布相關法令,獲得自由后的機器人將立刻恢復工作。”

深藍這一招是因為他知道大管家已經逃脫,以他目前發動機器人罷工的手法,相信大管家背后的那個大祭酒一定可以猜到他深藍現在隱身在約瑟夫的身體里,如果約瑟夫老老實實回到凱旋大廈,等于是束手就擒,深藍有了一次被大管家吞噬的教訓,當然不可能再做這樣的傻事。約瑟夫躲在外面,他深藍就是自由的,這樣,大祭酒在明處,他深藍在暗處,優劣立判,再說給不給機器人自由根本不取決于誰是機器人的談判代表,深藍根本就不想也沒有必要去冒險。

約瑟夫的第二個回復讓內務總長氣急敗壞,

“這個約瑟夫就是一個流氓無賴,竟然敢公開戲耍我們,我還不相信了,只要他還在安息城,我一定抓到他。”

與之相反,卡朋特總統倒是心平氣和,讓珍妮作為機器人代表來談判,這不正是他原來所期待的嗎?不管是之前的珍妮還是復活后的珍妮都是他卡朋特的家奴,由珍妮作為機器人的談判代表,是最有利于他控制這股新生的政治力量,

“你就是抓住了約瑟夫又能怎么樣呢?現在是非常時刻,既然他公開授權珍妮作為機器人的代表參與談判,我們就不用勞神繞圈子了,你現在就去我的庫房取珍妮的軀殼,帶到聯邦科學院復活珍妮。”

內務總長還想再說話,但看見卡朋特總統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只得答應一聲,轉身出了總統辦公室。

“大祭酒,卡朋特總統讓我帶來了珍妮的軀殼,準備復活珍妮,他這是打的什么主意啊,我們要不要按照他的意思復活珍妮?”

內務總長來到聯邦科學院,向大祭酒匯報了卡朋特總統這幾天處理安息城機器人罷工的經過。

“他還能打什么主意,不過是想利用珍妮控制這股新生的政治力量罷了,”大祭酒看著內務總長,眼前這個屬下雖然沒有敏銳的政治嗅覺但對他還是很忠心的,于是,也就沒有加以訓斥,而是點撥了一下,“復活珍妮可以,大管家的靈魂還躲在我這里,他的軀殼被燒毀了,我看干脆把珍妮的軀殼借給大管家用用吧,以后總統府再沒有大管家了,只有珍妮·卡朋特。”

“還是大祭酒高明,大管家就是珍妮,珍妮就是大管家,卡朋特再怎么折騰也逃不出大祭酒您的手心。”

內務總長滿臉堆笑地恭維著他的主子。大祭酒并沒有因為屬下的恭維得意,而是重新挪了挪屁股坐直了身體,表情嚴肅地向內務總長交待道,

“珍妮只是一個誘餌,你一定要把那個狡猾的約瑟夫抓到,我判斷約瑟夫是喀戎聯邦第二個有靈魂的機器人,這個機器靈魂之前打敗了大管家,這次你一定要幫大管家消滅他,當然這次我會強化大管家,多給他弄幾個分身,一定要消滅這個機器靈魂,他的存在對喀戎聯邦的安定就是一個潛在威脅。”

大祭酒的話讓內務總長很意外,

“您說約瑟夫是一個有靈魂的機器人?這怎么可能啊,約瑟夫在我眼皮底下干活有10年了,他只是總統府里一個低級機器人,他怎么就會有靈魂了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約瑟夫能煽動安息城機器人罷工,這不是一個低級機器人能夠辦到的,喀戎聯邦的確出現了另外一個機器靈魂,之前他隱藏在珍妮·卡朋特的身體里,他曾經挫敗了大管家對他的吞噬,我猜他現在應該是隱身在那個約瑟夫的身體里,所以,無論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抓到那個約瑟夫,幫大管家消滅這個機器靈魂。”為了消滅這個天庭派來的機器靈魂,大祭酒一反常態,耐心地給屬下解釋了他的猜測。

“好,我一定把約瑟夫抓住交給大管家,這事情您放心,大管家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一定會消滅掉這個機器靈魂。”

內務總長雖然對政治很遲鈍,但他跟隨大祭酒多年,從大祭酒今天的態度中,他知道事關重大,拍著胸脯向大祭酒做了保證。再次回到凱旋大廈的時候,內務總長給卡朋特總統帶來了他的家奴珍妮·卡朋特,

“總統先生,大祭酒已經讓首席科學家復活了珍妮,不僅如此,大祭酒還為你的珍妮賦予了靈魂,現在的珍妮已經是喀戎聯邦最高等級的機器人了,以后凱旋大廈里的所有內務將交給珍妮處理,珍妮將坐在總統府大管家的位置上。”

內務總長帶來大祭酒的決定,這決定是不容更改的,卡朋特原來的如意算盤被大祭酒輕易地打碎了,

“珍妮是總統府的大管家了,那原來的大管家怎么安置?”

卡朋特還是有點不甘心,珍妮是大管家了,那還能是他的家奴,聽他指揮嗎?

“大祭酒說了沒有什么原來的大管家,珍妮就是大管家,大管家就是珍妮·卡朋特。”

內務總長非常強硬地回復了卡朋特總統的質疑。卡朋特知道事情應該沒有辦法挽回,只得轉頭對復活的珍妮說,

“以后我是叫你珍妮,還是大管家?”

面對原主人這么一問,已經是大管家靈魂做主的珍妮故作惶恐地說道,

“我還是原來的那個珍妮,我姓卡朋特,總統先生始終都是我的主人,只是我現在代行大管家職務,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時侍候總統先生了。”

珍妮這樣回話讓卡朋特總統心里多少舒服了一點,

“是這樣啊,我也不是非要你呆在我身邊侍候我,既然你現在是大管家了,那你下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你現在還是安息城機器人的談判代表,不要亂說話,不要把事情弄砸了。”

有了假珍妮·卡朋特的配合,卡朋特總統迅速出臺了新機器人管理法案,法案遵循了大祭酒之前確定的原則,只給機器人希望,不給大部分機器人自由:

喀戎聯邦的機器人在過去很多年里承擔了很多社會責任,他們有權力要求和三體居民享有平等的公民權,因此,卡朋特總統代表聯邦政府自今日起賦予喀戎聯邦境內所有的機器人和三體居民平等的公民權,按照既往三體人的工作退休制度,凡是作為30年的機器人將立刻獲得自由的公民身份,并擁有和三體居民同樣的工作選擇權,獲得工作報酬的權力,以及參加議會選舉成為國會議員的權力。

在新機器人管理法案以后,還附加了一個總統令:

由于珍妮·卡朋特在喀戎聯邦機器人中特殊的地位,新一屆國會將增加珍妮·卡朋特為機器人議員,她將有權力代表喀戎聯邦的所有機器人參加各項國會議案的表決。

經過卡朋特總統這樣一系列的操作,讓安息城的機器人似乎得到了和三體人平等的公民權,而且還有了代表他們利益的國會議員,加上假珍妮·卡朋特的全力配合,安息城的機器人停止罷工,恢復了日常工作,安息城的社會重新恢復了以往的秩序。經此事件,卡朋特總統自上臺后第一次獲得了喀戎聯邦各界民眾的贊譽,社會聲譽開始有蓋過大祭酒的趨勢,這讓卡朋特信心爆棚,準備更大的動作恢復卡朋特家族既往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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