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暢漾于《詩經》那一闋唯美的古韻,在明凈的江南去尋那愈加明靜的溫婉少女。有美一人,在水一方,唇齒翕動,不覺間便咬住了那最靈動的的字眼,似清醪在唇,讀來愈發迷醉。
? 如水的女子,清新雅致,干凈利落。似乎女子天生便與水結下了不解之緣,古香古韻中,女子也必依水而立才更顯柔美多姿,而少了那泓流水做背景再曼妙的女子也如旱地生蓮,縱使溫婉,卻算不得聘婷。
? 我見江上女子著窄袖青衫,梳烏黑麻辮,聘聘裊裊踏浪而來。清風徐徐掃低滿湖蒹葭,亦掃動了她額前的發。油綠的荇菜于清綠的湖水中搖曳,隨碧波蕩漾,在槳聲中淺游。莫名便與這如花般的女子結了緣,幾回槐安夢斷,憶那涉江女子步步蓮開,唯美了年少的幻想。
? 不似牡丹含露的慵慵倦倦,亦不多幽蘭泣淚的冷冷戚戚。《詩經》中的女子多似清水濯芙蓉,似一帛純白錦素,只留了邊邊角角綴了靈巧的花邊,中間大片只是勾了翠柳,點了青蓮,似一幅天然水墨,只好遠遠看著,害怕呼吸都會將其褻瀆。一如那采蓮女子,盈盈立于小舟之畔,蓮葉田田,她伏身去采,卻掬起一捧清甜笑聲。
? 若沒有江南煙雨潤澤的女子,總覺少了天然的靈動,縱大唐繁華昌盛,錦繡成堆;縱貴妃豐腴娟秀,儀靜端莊;縱詩仙李白才比天高,連篇佳作倚馬可待。卻依然未能在牡丹盛宴上描摹出半點清純的影子,云想衣裳花想容終究是美的縹緲,不及采蓮女子的淺淺一笑來的真切動人。
? 而后來,《詩經》中便多了戍邊之苦,憂國之思。兩種極端的情感在那個遙遠的時代糾纏交織,于《詩經》中合訂一冊,流傳后世。而此番并非是清水中攪了血色,兩種極端的情愫兼容并蓄,在苦樂混雜中愈發顯得安穩和平的珍貴,愈發渴望那抹江邊的新綠和那采蓮女子一聘一裊的溫婉多姿。滾滾濃煙,紛紛戰火將那女子永遠倒影成水波中清新甜美的模樣。流水淙淙,涓涓汨汨流入中華民族的血脈。時隔千年,那江畔少女青衫依舊,低眉含笑,明凈如初。
? 曾記,曹子建筆下,涉江女子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凌波微步,似踏浪飛仙。只一眼那翩躚身影便在記憶中定格,舞妒楊柳的軟腰系一條潔白綾素,蓮步輕移,一步步踏上他的繾綣心事,浩如皎月,璨若星辰。只是那一縷輕輕裊裊的水汽似月前的薄霧,給那姣好的面容遮上了淺淡的紗。似隔簾幽望只見隱隱身影,不見玲瓏俏面,在驚為天人的心悸之余略帶悵然。
? 女子如蓮,于碧波之湄嫣然淺笑,清新秀麗。濃濃墨色,渲染年華若錦;半卷素心,織就芳菲歲月。而那一抹窈窕身影卻于朦朧時光中盈盈走來,真實而幻滅,萬般柔情,都隱于《詩經》浩卷中,相約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