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是啞巴?
溫金竹回到書房拿起桌上的賬目來看,卻是一筆賬也看不進去,索性扔下賬本,在房間里毫無頭緒的踱步。
“少爺,表小姐吵嚷著要見你!”青城略有些無奈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溫金竹聞言腳步頓住,“告訴她讓她最好安分些,否則我不介意在我娘回來之前將她丟回江家!”聲音里少了平日里的溫煦,多了一絲讓人畏懼的薄涼。
“是,青城明白該怎么做了!”門外青城微松了一口氣,腳步輕快的離開的。
是夜,月明星稀。
冷月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夜色神色莫名,沒有人能看透那雙漂亮的眸子里情緒的波動。
突然耳邊傳來溫潤的聲音,“怎么坐到窗前去了,你的身體還十分的虛弱,不能這樣吹冷風的!”
冷月徒然回頭,見他正邁步走了進來,便沖他輕輕搖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來,我扶你去床上躺著,你現在可是需要靜養的。”溫金竹說著,攬著冷月的雙肩,扶她起來。
為她掖好被角,他柔聲輕哄著說:“時辰也不早了,你快睡吧!”
冷月看著眼前此刻溫潤如玉的男子,想著他白天說的話,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靜默許久終是漸漸的閉上了眼,在藥性的作用下,昏昏睡去。
溫金竹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不由想起白日里阿香在院子里說的話。
阿香一邊澆著院子的花,一邊對著花嘆氣,他有些不解,走過去用扇子輕敲了阿香的頭,“小丫頭什么時候也學會嘆氣了,在嘆下去,就快成老太太了!”
阿香摸了摸被敲的腦袋,略帶惋惜的說:“我只是在替小姐覺得可惜!”
“可惜?”他反問道。
“是啊,你說小姐長得那么美,如同仙女一般,可惜她居然是個啞巴,從醒來到現在,有什么需要只是寫字,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老天爺這是天妒紅顏啊!”阿香惋惜的搖搖頭,繼續澆著院子里的花。
看著眼前沉沉睡去的她,溫金竹的心一窒,她真的會是啞巴嗎?
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知為什么冷月無論怎么走都走不出眼前的黑暗,她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突然,她看見前方有一束光,便拼命的朝著那束光跑去,在那束光之中,有一個人站在那里,冷月看不清他的臉,只看見他手里端著一只碗,眼眸涼涼的看著自己。
“月兒,你這是還想跑到哪里去,快把這藥喝下去,喝了它!”這聲音如同地獄深處傳來,讓她脊背一涼。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可那“喝了它,喝了它!”的惡魔般的聲音,始終都纏著她。
“不,我不喝!”冷月一聲驚呼,她額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不停的搖著頭。
溫金竹聽到她的呼喊,頓時一驚,繼而又是一喜,原來她不是啞巴!
“醒醒,你醒一醒!”溫金竹輕喚她,見她眉頭緊皺,額間幾縷發絲已被汗水打濕。
“你快醒醒!”他一邊輕喚一邊拿出絲帕給她擦拭著額間的汗水,想必她是被夢魘纏住了。
“不!”冷月猛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溫金竹沒有料到她會猛然間坐起來,拿絲帕的手徒然一抖,絲帕飄然墜落在了地上。
略微平靜下來,冷月看見坐在床頭的人,略有些驚詫,他還守著自己?
“謝謝!”冷月嘴唇微微開合,低聲說出兩個字,許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口說話,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你無事就好,”溫金竹輕聲說著彎腰拾起地上的絲帕,再次替她擦了擦額際的汗,“睡吧,別怕,我在這守著你!”
冷月兩眼有些迷惑的看著他,看著他扶著自己躺下,給自己蓋好錦被,然后就果真守在自己身邊準備看著自己入睡,她的心頭不由的感覺到一絲暖意。
“云舒。”冷月繼而慢慢吐出兩個字。
溫金竹先是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隨后低笑著問:“你是說你的名字叫云舒?”
冷月眼眸里快速的閃過一絲痛楚,很快卻又消失不見,讓人無法捕捉。
從此以后,她姓云名舒,從此,世上再無冷月,有的只是她云舒而已。她沒有說話,只是輕點了下頭,然后又一次疲倦的閉上了眼睛,再次睡去。
溫金竹看她再次睡去,怕她會再被次夢魘纏住,依舊靜靜的守在她的床前。
“云舒,云舒!”他輕聲低喃著冷月的名字,嘴角微彎,眼底漸漸浮現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