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貨發來了。總體還不錯。于是，大林子跟同學一家按事先確定目的地進發。

路上，一伙人信心滿滿，還暢想了未來。越臨近景點，大林子卻有些心虛了。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啊，怎么個推銷法？頭上戴著？需要叫賣嗎？能喊出口嗎？別人會怎么看待？要是沒人買怎么辦……

景點的比想像中的人少得多。同學有些氣餒。大林子也受到了影響，嘴上卻說，人多沒買的，也枉然。人少，不一定買的就少。
　
每人用袋子帶了五十把，隨著游人往景點門口前進。景區是不能進去的，要票。同學兩口子各戴了一頂，看上去，有些滑稽。先前戴時，咋沒發現滑稽呢？大林子硬著頭皮，也戴了一頂，卻不敢看周圍的人。不用看也能猜測得出，周圍的人肯定已經用各種異樣的目光盯著他了。要不，怎么會有吃吃吃笑的聲音，分明是感可笑才發出來的。

大林子感覺像喝了燒酒，臉發燙，不知將目光投向何處為好，故作輕松地望著遠處的高山，作欣賞狀。

大林子裝作無意地掃了幾眼在離他不遠處正向游人兜售的同學幾眼，心猛得悲哀起來。

他是堂堂大機關的國家工作人員啊，怎么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為了毛了八分的利潤，如集市街頭的小商小販般，唾沫星子亂飛，毫不在意周遭人的白眼和厭惡，極盡糾纏之能事，在這拔人的身上的希望破滅之后，再快速轉向下一拔人群，重復著令人生厭的推銷呢？

摘掉傘帽，裝入袋子，大林子坐在了樹蔭下。他四處掃視了幾眼，看到不遠處有個穿制服的人正警惕地盯著他。大林子心虛地收回目光，故作鎮定地往欣賞著周圍的一切。

他知道，那人十有八九是景區的工作人員。

你這傘帽，賣嗎？

什么？大林子像從夢中突然被驚醒，才知道有人光顧他的生意了，哦……賣賣賣……看看吧，花色挺多的，可以自己挑選。

大林子邊說邊膽怯地望了制服一眼，制服正緊盯著他。

不好，制服朝這兒走過來了。

多少錢啊？挑選的人問。

大林子裝作看著別處，余光卻緊緊注意著越來越近的制服，緊張地回答，十塊一把。

五塊賣嗎？

大林子這才發現游客已挑好了一頂，慌不擇聲說，賣賣賣……

一把抓過遞過來的錢，提起腳邊的袋子就要開溜時，制服正好趕到，一把扯住了大林子的衣袖，嚴厲地警告，不準在這里賣東西！

知道了知道了，大林子賠著笑，這就走，這就走。

制服的口氣緩和了，說，要賣東西，到下邊，那兒。說著指了指遠處。接著解釋，那是一個公交終點站牌。來的時候，大林子注意到了。

好好好，大林子的心突突直跳，臉發燙，忙應著，提著袋子往下邊倉皇而逃。

不長時間，同學兩口子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

這地兒，遠離景點售票口，經過的為數不多的游人都步履匆匆，多數懶得瞧他們一眼。

推銷了整一中午，三人共推銷出二十多把。

大林子站在陽光下，頭發上滲出了汗，極不舒服。大林子從褲袋里摸出手機，想看一下時間。手機是老式手機了，由于使用久了，屏幕磨得有些發花，又在陽光下，大林子只得不斷調整著手機的角度，才看清時間已近二點。

大林子提議，快二點了，要不，我們撤吧。大家相視一眼，上車走人。

生意處女秀以慘敗告終。后來，大林子跟同學總結出兩條：一是隔行如隔山，不熟悉的領域看似簡單實則不簡單；二是直接向顧客兜售商品，不適合他們。末了，兩人相互打氣，絕不能氣餒，有合適的項目還要繼續干！

下接第十二章節：羊屎蛋子（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