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節 朝露凝碧珠 第93節 海島生活
文｜幽然釋
湲皺了皺眉，銀色的薄翼鮫錦在水下輕輕擺動了一下，湲又昏昏沉沉睡下了，它靜靜凝聽著汐兒的敘述。
“湲，我真希望你早些好起來啊！明天晚上我就不能來看望你了。”
汐兒緊緊握著湲白皙光滑的手，注視著湲蒼白的臉頰，即使在昏睡中的湲依然美若天仙。汐兒看著湲，心中不免難受。
這樣美得不可方物的生靈卻要在這黑暗的巖洞中蹉跎歲月，自由自在的大海才是湲的天地。只可惜，未來的每一天都只能在疼痛和囚困中度過。
“湲，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可惜你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把碧荷帶去了我們的鮫珠島。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了，到時整個鮫珠島都會被汐潮吞噬，碧荷才剛剛學習潛海，我擔心碧荷她一人應付不來，我想去幫她一把。”
“汐兒……”湲努力睜開雙眼，薄唇微啟，“我都聽到你說的話了……我不怪你……碧荷和星瀾都是能幫你奪回海國的人。”
“真得嗎？你不生氣，太好了，我還一直不知怎么和你開口呢！”汐兒得意地說，“你都不知道教碧荷潛海有多費勁。她就連吃東西也矯情。我趁著星瀾哥哥不在她身邊，可把碧荷好好教訓了一番，這幾天總算給我消停下來了呢！”
“汐兒……你也不要太苛責碧荷了，”湲緩緩起身，疲憊地說，“碧荷是人族，不是我們鮫族，吃不慣生食也是自然的。若是有機會，我還想見見碧荷。向她當面道歉，變成現在的結局，是我們都不想看到。”
“湲，你終于想通，真是太好了！”汐兒如釋重負地說，“現在已經是這樣了，我們就過好未來的每一天吧！等碧荷把潛海學會，讓她親自來見你，好嗎？”
湲微微點了點頭，靠在汐兒肩膀上，閉上雙眼。銀色的薄翼鮫錦和金色鮫錦在清澈的海水中輕輕搖曳。
突然，一顆石子滑落下來，敲打在石壁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之后滾落到水中掀動一陣水波，水下傳來翻涌聲，涌上許多水泡。
汐兒一聽聲音不對勁，立刻驚呼起來，“誰？到底是誰？快出來！”
“汐兒，別管我了，你先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吧！”湲驚醒過來，“別被什么人把我們的對話偷聽去了。”
“好，湲，你先休息吧！我這就去查探一下！”汐兒點了點頭，沒入海水中，從海底巖洞中游了出去。
汐兒游出巖洞，月光籠罩下的墨色海面驚濤駭浪，浪卷盈天。一片墨綠色的尾鰭淹沒在無盡的深海之中。
第二日，清晨時分，碧荷還和往常一樣，沿著鮫珠島沿岸一路慢跑。
海面平靜得出奇，海水也退去了許多，裸露出一直潛藏在海水細沙下的鮫珠。天空中也不見任何海鳥盤旋，空氣也變得潮濕悶熱了不少。
碧荷也沒太當回事，畢竟海上的天氣向來風云莫測，說變天就變天，也就當作是一場驟雨來臨的前兆。
碧荷來到島上的住處，取了滄瀾劍就在空地上練劍。
滄瀾劍從劍鞘中一抽出就是一陣刺眼的寒光，清脆悅耳的金屬聲一下劃破了鮫珠島的寂靜無聲。
無數劍芒在日出的光輝照耀下，變成一點點紅色的光點灑落在碧波蕩漾的海天之間。
遠處游弋的金色魚尾鮫人看到鮫珠島上的紅色光電也是一陣后怕，汐兒昨晚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放心不下碧荷，特意早早來鮫珠島看望碧荷。
就連汐兒都看到島上閃耀的紅光，若是給其他鮫人發現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哎……真是個不省心的人啊！”汐兒一頭鉆進海里，游向鮫珠島的方向。
等到汐兒接近鮫珠島時，才發現海水已經退下去太多，根本不夠它游到海岸邊。它看到遠處的碧荷全然不知大難臨頭的危險，繼續揮舞手中的長劍。
“碧荷……碧荷……”汐兒拼命揮舞著雙手，低聲的叫喊著。
汐兒金色的魚身在碧藍色的大海上特別醒目，不久就吸引了碧荷的注意，碧荷收起滄瀾劍走到海岸邊。
“汐兒，怎么這么早就來了？我還沒吃早飯呢！”
“你還有心思吃飯！”汐兒惱火地說，“這都火燒眉毛了，你快和我離開鮫珠島。”
“汐兒，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碧荷疑惑不解的問。
“今晚就是月圓之夜，會有一場汐潮。到時整個鮫珠島都會淹沒在大海中！”汐兒急切的說。
碧荷不以為然地說，“不就是汐潮嗎？有北疆的那場海難厲害嗎？難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你少臭美了！我是不想你連累我的星瀾哥哥，快和我走吧！”汐兒不客氣的說。
“汐兒，我說不來海上，你強拽硬拉把我帶來鮫珠島，何況我現在可是債臺高柱的人，你說說看島上的那些鮫珠，怎么辦？現在你說帶我走就走，我偏不聽你的！”碧荷抱著胳膊，氣憤的說。
“好吧！也許今晚的汐潮不能把你這么樣，但是你就不擔心還會有更多的麻煩嗎？假如鮫族大軍圍困鮫珠島，你如何抵擋呢？你可別忘了，海魂戒還戴在你手上。”
碧荷立刻放下胳膊，驚訝地說，“鮫人軍隊怎么會知道我在鮫珠島上？”
“昨晚，我去看望湲時，被人偷聽了我和湲的對話。只怕鮫族軍隊已經派出人手在海上搜捕你了，要是鮫人一旦抓住你，一定會搜出你身上的海魂戒。趁著現在海上還算平靜，跟我一起離開吧！”
“汐兒，我現在就是有心想走，也走不了啊！”碧荷憂心忡忡地說，“我現在水下閉氣都不足半個時辰，如何穿越島下的海溝啊！”
汐兒沒法，只能吐出自己的魂元珠，遞給碧荷，“那你先把我的魂元珠吞下去，我帶你離開！”
“別，別，我不要！你拿走，我寧愿繼續待在島上！”碧荷看到那個半透明的珠子，害怕地倒退了幾步。
那魂元珠的味道，至今都讓碧荷難以忘懷。即使吃了半月的生魚也比魂元珠的味道好上千倍萬倍。
現在回憶魂元珠的味道也會令碧荷一陣反胃，碧荷說什么也不愿吞下魂元珠。
“這都什么時候了，是命重要還是你的固執己見重要啊！”汐兒氣憤的說。
“汐兒，”碧荷看著汐兒身后，遠處的海平面上翻涌出許多魚形的身影，咽了咽口水，說，“看來我們走不了了！”
汐兒回過身去，仔細一看也嚇了一跳。約莫有百來鮫人在向著他們游過來，手中還拿著矛和戟等武器，這場汐潮前的廝殺已難避免。
“汐兒，你先走吧！我在水下難以長久應戰，待在鮫珠島上等它們上岸，到時它們未必是我的對手。”碧荷握緊手中的滄瀾劍，說，“你是他們追殺的目標，一定要小心啊！”
“不，我不能丟下你，獨自逃命，”汐兒急切地說，“就算是為了星瀾哥哥也不可以丟下你！”
“我們要是同時被抓獲了，你叫星瀾怎么辦？我身上只有一枚海魂戒，即使被抓獲了，他們也不會殺我，定會留我活口，逼我說出另一枚戒指的下落。而你不同，若你被抓了，它們是不會給你活路的。”碧荷堅定地說，“所以，現在聽我的，你快走！逃回北疆，找人來救我！”
汐兒雖然不忍丟下碧荷，也只能一頭栽進海水中游向島下的海溝。海下的鮫人看到了汐兒金色的身影竄入海底，立刻分出數十人尾隨汐兒而去。
碧荷看著蜂擁而至的鮫族戰士把整座鮫珠島都包圍了起來，心一下也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她第一次與鮫人正面交手，手心不由地冒出冷汗來，她努力平復自己緊張的心情，舉起手中的滄瀾劍。
“你……你們別過來啊！我手中的滄瀾劍可不長眼睛啊！”碧荷不由地向后退。
碧荷眼見著鮫人一個個上岸來，原先的魚尾脫離了海水立刻變成雙腿，一步步向碧荷包圍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