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茶曉

第一章 字條

自從張家古樓回來，再到撤去面具，回到杭州，在我的小鋪子里曬太陽，已經有好久了。

可能也不是很久，只不過想起從前，已恍若隔世。

胖子最終留在巴乃守著云彩，我難得見他如此癡情，也曾打過電話問過阿貴，說是胖子開始的情況并不好，但到現已經有了好轉，偶爾見他自己待著也能說幾句俏皮話了。我并沒有打擾他的打算，或許那樣的生活才適合現在的他。

潘子的死至今仍令我無法釋懷，我最后悔的，便是沒能將他的尸體帶出來好好安葬。

小花的傷還沒好，不過也算是無事，我也總算是看習慣了他的粉紅襯衫，這么久沒見，還挺想他的。

至于悶油瓶，我似乎沒什么可說的。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都是一個習慣獨自做事的人，經歷了這么多事，我知道我即使在他身邊，也并沒有什么方法能撼動他的意志，何況我到現在已經很久都沒有再見到他了。

這段時間，鋪子里的生意也比較清冷，門可羅雀，也正好給了我一段充足的時間來休息，并細細思考長久以來所發生的事情。這天，我縮在我的躺椅上喝茶，正瞅著杯子發呆，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我看了看屏幕，是條短信，發件人是小花，大致意思無非就是讓我去一趟。

我算了算，也有段日子沒去看他了，便收拾收拾東西，交代王盟看店。

王盟一臉喪氣的樣子，從鼻孔里哼了一聲，算是回應，我看著好笑，搞不好這家伙是要跟我鬧罷工，不過這倒也不能怪他，最近實在是沒什么生意。

到了病房，秀秀難得地不在，房間里只有小花一人，頗有閑情逸致地玩著手機。見我來了，笑著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坐。”

我把剛買的水果放在桌上，瞟了他一眼，人消瘦了不少，精神比起前段時間倒是好了許多。

“說吧，什么事？神神秘秘的，連秀秀都支出去。”

小花收起手機，看了看我，突然笑起來，“還是不戴面具好看些。”

我撇撇嘴，寒暄幾句之后，小花便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看看。”

我看著那個不起眼的小盒子，心想里面什么寶貝啊，能讓小花這么小心地藏在自己枕頭底下，忙接過來，打開一看，竟是張字條。

我看了看小花，看他還是笑嘻嘻的樣子，就取出字條來看。上面只有寥寥數語，我匆匆掠過一眼，眼睛便霍然睜大，直直地盯著右下角——

落款處居然寫著張起靈。

小花看著我震驚的樣子，似乎很開心，“怎么？從斗里回來這么久，終于見你有了點表情，看你這么激動，跟見了女孩子情書似的。”

我沒工夫跟他廢話，緊緊盯著字條上的內容。

“吳邪：

百鬼墓內，終極之始。

?——張起靈”

百鬼墓？百鬼墓是什么？難不成是一百只粽子湊錢修給自己修的公墓？鬼死了也要講究一下安葬處？

我不解地望了望小花，問：“這字條你從哪來的？”

小花聳肩，“不知道，這盒子一開始就是寄給我的。字條是給你的應該沒錯。”

我更不明白了，字條是寫給我的，那為什么要拿給小花？難道悶油瓶和小花的關系已經背著我好到這個程度了？

我搖搖頭，難不成是悶油瓶搞錯了？再說寫這種八字方針似的東西，不像他的作風啊。

小花好像看出了我的疑問，說道：“這字條上的內容，應該是打算讓我也看到的。”

我傷腦筋地揉揉太陽穴，問道：“這東西從哪寄來的？”

“吉林，”小花笑道，“這小哥跑得夠遠。”

一聽到吉林，我就猛然想到了長白山，以及我和胖子那次差點歸位的經歷和那扇神秘的青銅門。

看來悶油瓶對這青銅門情有獨鐘，總往那種地方跑，搞不好門后邊就是他家祖墳，每年去上個香拜個祖什么的，保佑他倒斗事業綠樹長青。

我一邊想一邊琢磨著紙條上的內容，“百鬼墓是什么？”

小花搖頭說不知道，但吉林那邊墓葬頗多，如果百鬼墓在那里，應該是其中一個。

如果真的是悶油瓶留的字條，那應該是要我過去看看。經過這么多事，我對這些東西已經有了抵觸情緒，但如果這字條真是悶油瓶的，那事關重大，我就有了非去不可的理由。我想知道的東西太多，光是坐在店里思考不過是白費力氣。但除了落款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字條的主人就是悶油瓶，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一場騙局，我去了說不定就是送死。

我把心里的想法跟小花說了，小花想了想，說：“既然字條寫了你的名字，說明它的主人已經將矛頭指向你，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是沒有選擇的。不管你去不去，這件事情都是和你有關聯的，關鍵在于——”

? ? ?頓了頓，小花湊近我，輕聲說：“你想不想知道你一直以來困惑的事情。”

? ? ?見我愣住，小花笑了笑，一攤手，“決定權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