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默默喜歡你
第一章 ?新世界的誕生 上
城市的中心依舊繁華富麗，依一還好，L此刻的眼睛卻帶著深深的注視。
“依一，我從未這么清晰地看過這個城市，也從未注意過每天自己經歷的時間。”
“啊？那你之前都是這么過的呀？不看表，那你什么時候睡覺呢？”
“喝酒之后吐到腹內空空如也的時候，呆呆地看著漆黑的天空脖子發酸疼痛的時候，還有......”
“好了，你難道不知道每天晚上十一點之前都要按時睡覺的嗎？月兒也不逼你早睡嗎？”
“她極少說話，我現在才明白不是他不逼我，而是她身不由己。”
“有時候我睡了，還會感覺到她焦急地看著我，可是就是不說話。我會起床給她注射安眠藥，當然，也要給自己來一管。”
“如果，當時我有這份試劑的話。”L從左邊臂膀處取出了一管針劑，淡淡的紫色液體來回流淌，充滿了神秘感。
“好了L，最開始還是你鼓勵我不要沮喪，我們要去復活他們兩個呢。現在你自己在這里糾結開了。”
“嗯，我們走吧。之前的記憶里，獲取月球移民資格需要經歷嚴格的體檢，就在城市的最中心。”
兩個人快速的行走，不是因為急迫或是害怕，而是一種異常窒息的氣氛籠罩四周。是的，這個城市太安靜了，之前是變異人的時候，從未如此接近過，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份異常。
“依一，快看，那座建筑里有人。”
“真的，終于遇到人了，我都以為這座城市已經成了死城了。”
一座圓頂的建筑出現在二人的視野里，高度只有兩層樓的高度，但是卻給L一種很神圣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地接近。
“喂，你們兩個，干什么的！研究所禁止靠近。”一個剽悍的光頭大漢突兀出現在門口，夸張的胸毛，白色的背心，隆起的肌肉，還有兇狠的眼神。L立刻把依一拉到自己身后，慢慢向后退去。
一百米，一百米之后，光頭大漢默默的退了回去，仿佛之前不存在一樣。
“依一，在這里等著我，這里有蹊蹺。”
L又向前走了一百米，光頭大漢再次出現。“喂，你，干什么的！研究所禁止靠近。”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語氣，仿佛經歷了千百萬次的訓練。
“請問這是什么研究所，我們是人類，不是變異人，我們要求參觀。”
“喂，你，干什么的！研究所禁止靠近。”光頭大漢根本沒有任何的面部表情和反應，仿佛L的詢問真的只傳達給了空氣。
一根電棍出現在手上，眼看著就要向L沖過來。
“砰！”三枚紫色的試管針出現在了光頭大漢的脖子右邊，無助的捂住脖子，光頭大漢迅速的倒下。
“L，他也是變異人么？可是他很自然啊。”
“自然么，仿佛機器人一般重復著那些動作，兩次出現的時間，位置，神態全部一樣。”
“啊......”一聲沙啞的聲音從光頭大漢嘴中發出，雖然沒之前的底氣十足，但是多了一份自然。
“好疼啊，渾身好疼，我這是在哪？是你們救了我嗎？”
“快別考慮這些，快想一想這里到底是干嘛的？”L急切的蹲在光頭大漢的身邊，雙手緊緊抓住他的雙肩。
“研究所，好像和記憶有關。但是自從設備和試劑運來之后，很多年很多年，再也沒有人來過，仿佛是一座被人遺忘的建筑。”
“我們進去看看，這么靠近中心的地帶，不會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建筑。”
L走在前面，依一攙著光頭大漢，他一直在揉自己的太陽穴，虛弱無比，但是電棍還是習慣性地握在手中。
曲曲折折，一行人走到了二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泛黃的建筑說明紙張。
“特別注意！操作者必須為人類，否則后果自負。”
“轉化為變異人需要提前抽取記憶，把所有讓心情有起伏的片段全部抽出，不然體質的改造無法進行。當病毒褪去人們想恢復自由身之時，請回到此處，使用設備和對應試劑，恢復記憶。”
一只纖細的手緊緊地握住L的手，“L，這是真的嗎？”依一擔心的看著L。
“我也不清楚，記憶可以以實物呈現么？”L疑惑的看著前方，那個狹小的房間，那個自己不陌生的頭盔。環繞的電子屏幕，全身掃描的管道。
“嗯，可以，你說過，大帥和月兒的記憶，在我胸口的水晶里。”
“是啊，也許，這是真的。”
L把光頭大漢攙至自己肩膀上向前走去，讓其躺在房間內那張緩緩順著掃描通道來回滑行的床上。看著他虛弱的表情，L莫名覺著他竟然有一些慈眉善目。
頭盔戴在自己的頭上，手掌按在啟動的觸屏上。
“確認人類身份，血統純凈成分，200%，擁有執行權限。請問對實驗者進行轉化還是恢復操作。”
“恢復操作。”
“請注意，恢復記憶的過程中，需要執行者也共同經歷實驗者的記憶碎片，以記錄大腦皮層反應作為參考。是否現在開始執行？”
“執行。”
“驗證實驗者身份，尋找記憶編號，尋找成功。恢復開始。”
淡淡的光芒閃爍，恍惚中，L看到光頭大漢變成了一副小孩的模樣。
“誰？”
“是，是我，哦不不是，是小僧。女，女施主你醒了？沒事吧？”
“這么說是你救了我？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小的小和尚呢。”
一個身穿白色僧袍的小和尚局促地應對著眼前這個小女孩的提問，兩個人都粉妝玉砌，宛若一對璧人。
“小僧只是把女施主從水里拖上來，救女施主的是我的師兄。再說小僧還比女施主大幾歲呢……”
“沒關系，爸媽說救命之恩，當舍身相報。你救了我，我自然要嫁給你的。我不會嫌棄你老的。”
“啊，啊？女，女施主，小僧是出家人，師父說出家人......”
“沒關系，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嫁給你的。”
“好。”
一股異常溫暖的感覺仿佛涓涓細流沖刷著自己的身體，眼前的景象久久不曾改變。少女之后便下山了，小和尚也慢慢長大，立志下山傳揚佛法。臨行之前，師傅告訴他山下有人找他。和尚問，是什么人。師傅塞來一副手帕。
“呆子，我長大了，我來嫁給你了！”
和尚沉吟良久，將手帕又塞回給師傅。
“如今天下大亂，雖為弘揚佛法，但。若我不能回來，請師父把這個交還給她，同她說，我不愿再見她。”
耳邊仿佛傳來了淡淡的木魚聲，記憶中的山腳下，一日復一日，一直有一位宮裝女子在癡癡等待。
“你不想見我，那我就在這等著你。”
“呆子，你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么，你說話不作數。”
所有的畫面漸漸破碎，耳邊傳來最后的呢喃，“年華婆娑只盼你，用這一雙眸，在最后，將我記得。”
敲打的木魚聲突然停止，只見木魚上有著一道淡淡的刻痕，那是那位女子的名字。
隨著眼前景象的消逝，房間傳來了兩個男人的嘶吼。
“不要！”L眼角滑下兩行熱淚，再看光頭大漢，不，再看那位和尚，卻不曾睜開雙眼，抿著嘴唇，指甲陷入了手掌中。
“多謝二位為我恢復了記憶，一切仿佛前生往事，但確是自己現在需要去償還的。”
“你的身體還沒恢復，不用繼續了嗎？”
“不需要了，這副身體只要每日注射藥劑即可，倒也免去了一日三餐化緣之苦。不知當今天下，可還有愿施舍與我之人。”
“你，是要去找你心中的那個人嗎？”
“回去我來的地方，這次換我一直等著她了。”
“大師，保重。”
和尚褪去了白色背心，隨意拿床單披到身上，漸漸消失在了二人的視野中。
“L，發生了什么，你們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依一，幫我，這里，這里可能有我之前的記憶。我來自哪里，我的父母，我為什么創造月兒。”
“好，需要我怎么做，我幫你。”依一按照L的吩咐戴上了頭盔，重復了步驟，只是。
“執行。”
“驗證實驗者身份，實驗者已經恢復為正常人類，無須恢復，請再次確認。”
“L，這......”依一摘下頭盔，看著依舊沒有張開雙眼的L。
“依一，你說，失去多年的人還可以找到嗎？”
“肯定可以的，我和大帥相隔了這么久這么遠，他還是找到我了，現在，換我去找他！”
相似的話語，換我去找他，仿佛一柄重錘砸向了L。
“是啊。依一，是月兒讓我恢復成人類的，我的記憶里，有她就足夠了。我要做的，也是，換我去找回來她。”
“那你？”
“嗯，不需要了。剛才的大師，不是因為恢復了記憶才是大師。他本身就是，他的骨髓里，他的靈魂里。”
“而我，要做月兒記憶中的那個L，我要再次見到月兒的時候，讓她幸福的看著我，看著這個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我，不曾改變，不曾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