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仲夏,下午一點,晴天,37度。
二芊要出門,她今天去買個玻璃容器,老媽腌糖蒜要用。
六月下旬的下午一點,二芊頂著太陽在菜市場跑了一大圈,他看到一家五金店。
進去,他看到一個三十歲的男人。
二芊朝店里看去,堆滿鍋碗瓢勺類的商品,上面布滿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二芊直奔目標,像目光像機器掃描一樣,找她想買的東西,她真就看到一只瓶子。走近看,比想要的要小。
她問:“還有比這大的嗎?”
“有”,說著男人就往屋子的里側(cè)走去。
順著店主走的方向看去,二芊發(fā)現(xiàn)屋子不但擁擠,屋頂還很低,整間屋子看起來只比店主高十公分。
擺滿了東西的屋子,讓二芊覺得窒息。二芊胸口悶,耐心也很有限,她覺得即便有自己想要的,也不會覺得驚喜。
二芊看到店主走到一摞箱子旁邊,他從最頂端搬下一個大箱子,把第二個箱子搬了出來。二芊猜測自己想要的東西應該就在里面。
店主把箱子輕放到地上,從中拿出一只比之前看到的明顯大了一圈的瓶子,瓶身是一個一個的方格,這讓二芊覺得跟家里的不一樣,家里的沒有方格,她心里犯嘀咕。
她問店主還有沒有其他的。
店主說沒了,他還加了一句:帶方格的比較結(jié)實,你看有些房子……沒等聽店主說完,二芊轉(zhuǎn)身欲走開。
二芊覺得瓶體和瓶蓋比家里那只薄,不結(jié)實。她對這個店主費勁拿出來的瓶子一點也不滿意,盡管她覺得天熱,也對麻煩店主很抱歉,但她覺得其他家應該還有賣。
她跟店主抱歉地說了聲:我再找找吧……
轉(zhuǎn)身,頂著太陽走了出去。
二芊想:我就要照著家里那只買,這樣以來,三只一模一樣的壇子放在家里多醒目。
此刻,下午一點半,太陽燒的人皮膚發(fā)燙,她咬牙再次走在陽光下,決定去其他家繼續(xù)尋找。
跑了三家,沒有找到。
二芊發(fā)現(xiàn)偌大一個市場,只有這一家賣廚具用品的。二芊下午還要上班,得在下午三點之前買到這個玻璃容器。而家里的蒜經(jīng)過一天的高溫晾曬,一定晾干了。
二芊決定買那只帶方格的玻璃瓶子。她再次來到店里,她直接跟老板說要兩只,然后迅速談好價格。第一只瓶子沒有被收回去,還在二芊剛才走時放在的地方,像是料定二芊會回來一樣。店主起身去屋里繼續(xù)拿第二只玻璃瓶。
二芊騎的是小型電動車,她在躊躇該怎么帶回去。她咕嚕了幾句,店主好像聽到了,他說可以給二芊找個箱子。
店主果然找來一只,長方形,足夠裝下兩只瓶子:“你先檢查一下有沒有漏的,出門不退不換”。
“哦”,二芊嫌麻煩,并沒有細看瓶身。
“就怕它倆親密接觸”,店主說著,找來了一個厚紙片,隔在兩個玻璃瓶中間。
雖然站在太陽下,二芊開始不覺得灼燒。
“你先上車,我給你放上去”,二芊穿著長裙,沒有猶豫騎上車子,兩腳支地,店主把箱子放在電車前方縫隙里,剛好卡住。
二芊送了一口氣,在此之前她覺得自己的車能載這兩個二十升容積的圓柱比例瓶子是不可能的,她還想過打車送回家。
店主把箱子調(diào)整平衡,他突然朝大門口方向看去,嘴里說著“這個門什么時候不讓出了”。
二芊這才看到,市場門口放著一排禁行的警示標志。
“沒事,我從另一個門出去”,二芊說,“來,拿手機,我給你微信轉(zhuǎn)賬”。
二芊仔細看了一眼這位店主,皮膚白凈,一米八的個子,平頭,大眼睛,雙眼皮,有點像吳亦凡。這張臉龐即便出現(xiàn)在國貿(mào),也算是上等帥哥。
店主從牛仔短褲兜里拿出手機,二芊掃碼付款。二芊還沒看到付款成功的頁面,店主就漫不經(jīng)心地把手機收了回去,塞進了褲兜,繼續(xù)朝其他方向走去,整理自己家商品了。二芊覺得他不像商人。
回家的路上,二芊越想越開心:
原本只是自己一時的念頭。
自己最愛吃糖蒜,有一天,興致上頭,她跟老媽說:腌點糖蒜(瓣)吧。
第二天,老媽就買來二十斤蒜。
第三天,一個裝著醋和蒜的玻璃瓶子,就完美地出現(xiàn)在廚房里,看上去很純凈。
一個周后,二芊嘗試著打開瓶子,撈了一頭,剝開,放進嘴里。很脆,還有點辣。又過一周,蒜漸漸不辣了,蒜脆可口。
二芊想再腌些,老媽表示支持。于是后來二芊又買了四十斤大蒜。可是老媽的左手在削水果的時候割破了,流了很多血。
二芊心疼老媽,想放棄再腌蒜的想法。
老媽沒有放棄,她用一只手照樣洗蒜,曬蒜。
眼看到了腌制環(huán)境,沒有容器!
蒜都晾好了,容器不到位,老媽的功夫白費了。此刻驅(qū)使二芊去買容器的是老媽的下一道工序不能擱置。
老媽說:她腌的蒜一絕,蒜脆可口,沒有怪味。說這些話的時候,二芊看老媽的眼睛,仿佛里面有星星。
不能等了,二芊決定中午去買玻璃瓶。
腳下方有箱子,二芊沒法把腳放到踏板上騎車,只能雙腳挨地騎行。
二芊覺得這樣很酷,雖然她今年將近三十歲。
騎行二十分鐘,二芊到家了。
腌蒜材料全部就位。
老媽說,再也不怕沒地方裝蒜了。
聽完二芊哈哈大笑,老媽也跟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