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人的最佳睡眠時間是晚上十點到早上六點,但何為“最佳”呢,所以爭議不斷,沒有定論。
早上的六點,一米陽光透過落地窗前的白色紗窗照在我的大床上,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擋住刺眼的陽光,透過指縫偷視著新一天的新太陽,照樣耀眼、明亮、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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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后會喝杯白開水,穿上運動裝下樓跑步,趁著太陽依未完全升起,趁著各家的燈火還未亮起,趁著夜生活的結束和新一天開始之間的寂靜,趁著你的醉酒還未醒和他的美夢還未結束。
新一天的第一件事便是從衣柜里搭配出一套得體的衣服。洗漱、畫個淡妝、梳個精致的發型,看著鏡中的自己,露一個乖乖女的招牌微笑。
給自己做一份早餐,全麥面包搭配果醬或者白米粥配肉包,另加一個雞蛋或一杯牛奶。我坐在長長的餐桌前,喜歡的餐具,喜歡的美食,還有我最喜歡的印花桌布,我慢慢吃著早餐,端莊地像唐頓莊園里地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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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九晚五五天八小時的工作,大概是中國最普通也最讓人羨慕的工作了。它就像一湍流水,靜靜流逝,看不到起始,望不到終點,沒有激流,也沒有波浪。
提前十分鐘到公司,和同事道一聲早上好,整理辦公桌,九點準時進入工作狀態。
職場就想一個舞臺,舞臺總有中央,演員總有主次,因為瞳孔的焦點只有一個。我就像浮水飄零的竹葉,是眾里尋他的眾里,埋頭于工作,不爭不搶,不埋怨。附和于每一個同事,尊敬每一個領導,不說人壞話,不亂嚼舌根,不趨炎附勢,不拍高層馬屁。如果把人圍城一個圈,我絕對是外圈聆聽故事的人,并且露一個乖乖女的招牌微笑,表示我在聽,我認同,你說的很好。
生活就是一個個圈,有人站在圈的中央講故事,也有人在內圈反駁、否認、躍躍欲試站到圈內,自然有人站在圈外,聽著模糊的聲音,違心或者不違心地微笑著。
這樣的生活就像朝九晚五的時鐘一般,不快不慢,每天都準點滴答滴,無限循環,一塵不變,或者說不是想變就能變的,于是也就不愿變了。逐水漂零就飄吧,河流的方向就是竹葉的方向。
好人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渺小到塵埃里,是泛泛之輩和眾眾之一,跟隨時鐘的腳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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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半天好人,做半天瘋子。
下班的鈴聲,不僅僅是下班還是半天的好人結束,我要去做半天瘋子。
換一身露肉的衣服,去釋放自己的肉體和內心,釋放一顆封閉的心,去張揚去放肆去瘋狂,去做半天瘋子。
戴上大圈耳環,抹上赤焰紅唇,放下扎起的發髻,瘋子就該有瘋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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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做半天”,那里有一群半天的瘋子,當夜幕降臨,“做半天”開始營業,陸續走進一個個釋放了天性的瘋子,從點一杯啤酒開始,絮絮叨叨開始講故事。
這里沒有圈,只有一個個點。一人一杯啤酒,一人一根煙,自己講自己的故事,管它有沒有人聽,管它有沒有人在講,你講你的,我講我的,你可以和我爭論,我可以和你喝酒。如果講累了,就換杯白酒,煙暈在指尖繚繞,泛黃的燈光散出圈圈光暈,模糊了雙眸。
劃拳,拼酒,我敬你,不過是我想喝醉了緣故。
眾人皆醉我獨醒,不如讓我醉生夢死全然不知。被灌醉的都是少數,不醉的方式有很多,騙酒,醒酒都可以。自醉的才是真醉,誰也擋不住一個想要喝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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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半天瘋子,就是要做不被認同的事,喝醉的人就像一個壞人,其實那是一個做累了好人的人。喝酒就像撕破一張保護膜,一點點被撕開,一點點裸露,一顆正在膨脹的心,終于找到釋放點,像死火山爆發,將看似沉寂的沖擊力,瞬間化成一道火光,向全世界宣誓。
喝到醉意盎然,腳步微顫,秉持著最后一絲回家的信念,坐上最后一班公交。看著窗外寂靜的夜空,想畫上一個月亮,等天亮時,變成明天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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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十點準時上床睡覺,但我知道早上的六點,一米陽光透過落地窗前的白色窗簾照在我的大床上,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擋住刺眼的陽光,透過指縫偷視著新的一天的新太陽,照樣耀眼、明亮、美好。
“好人”不是“瘋子”的反義詞,可是好人的樣子卻和瘋子的生活是對立,世上沒有好與不好,只有被認同和不被認同,還有我愿意做你希望的樣子和做我想要的樣子。
每個人的一天都可以分成兩半,一半是好人,一半是瘋子。一半是社會、家人、群眾希望的樣子,一半是自己、內心、本能想要的瘋狂和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