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如許

? ? ? ? 今早上班,在小區樓下看到一個女孩子,一個人提著一個超大的包袱,等著一個推著自行車的男孩子,男孩一手推著掛著暖瓶和其他亂七八糟的行李的自行車,一手拿著一個舊風扇,笑著朝女孩走去,女孩臉上有點不耐煩,又有點嬌嗔,似乎責怪男孩不該讓她在大熱的早晨久等。正直七月流火,早上的太陽就足夠令人汗流浹背,畢業季到了,大概是附近大學的畢業生,留在這邊工作的小情侶。我望著這兩位年輕人,心里總覺得有點羨慕。

? ? ? ? 其實是有些心酸想哭的,似乎心里積攢了無限的懊惱,也許我倆早就應該回到一起。算到今年的七月份我的生日,恰好是我們是領證一周年,在一起的每天都覺得超開心。會像戀愛時偶爾爭吵,然后先生會來逗我,也會一起買菜一起做飯,每天一同出去散步,還在一起變胖,每天笑話對方的體重。時間過得很輕快,而在這一刻,看到這對年輕的戀人,突然很后悔沒有早一點同居生活。

? ? ? ? 我們是一對很矛盾的情侶,渴望愛情,又因循守舊,不肯變通。算到結婚,相識六年,相戀五年,異地三年,這三年里很是難熬,有時回想,大多是猙獰扭曲,淚水漣漣。最常想起的自然是最難熬的那一年,2015年。

? ? ? ? 2015年是我倆生活變化最大的一年,更是挑戰,用陰差陽錯、鬼使神差可能也很合適。就像是麥琪的禮物,又像是緣分耗盡一般命運背道而馳。我不太信命數,這個時候也不得不低頭。我還記得有人勸我,有時候人就是有緣無分的,才可怕。天天都是焦灼,從來就沒有完美的選擇,我倆就一直在分手的邊緣游蕩。直到有一天的中午,他坐了一上午的公交餓著肚子來到我彼時工作的偏遠小鎮,我還記得我倆在干涸的河邊站了很久,一直重復沒有意義的對話,漸漸走入死局。可能是因為山區節候稍晚,院墻邊還環繞著整墻的薔薇花,大片大片的粉色,很美,卻第一次沒心思欣賞,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卻總記得那長滿青草的河床和盛開的薔薇花墻。后來的婚紗照里也選了一組花墻,卻總覺得沒有當年的來的濃烈。

? ? ? ? 之后的一天,總算能歇歇的時候,兩個人坐到一起吃了頓午飯,很默契的決定,就先按照命運的安排走下去,繼續異地,但是要把兩個人拴在一起。我們決定了訂婚。很簡單的過程,不懂浪漫的男友,簡單的決定。在此之后,就是心態歸于平靜,按部就班去走路,去生活。這個階段,最感謝的還是兩個人的父母,四位開明的長輩,尊重并支持我們的所有決定,盡最大的努力的幫助我們去圓滿我倆的人生。然后就是訂婚儀式,雖然時間緊,但是一切順利又溫馨。

? ? ? ? 再后就是奔波的異地,大概一月可以見兩次面,那時候還沒買車子,見面的周末在路上的時間大概是14個小時。我還記得一個冬天的晚上,我在已經關門的H的長途汽車站外等遲到的未婚夫,心里忐忑惴惴不安,總覺得這邊的天氣一定會凍著這個毫無準備的家伙。來來去去幾輛大巴都不是我等的那一輛,身上越來越冷,想要給許久未見的人展示一點風度的我卻被凍得瑟瑟發抖。車子終于來了,車門緩慢的打開,吐出來我要的人。我們牽著手走快二十分鐘到我租住的地方,因為在這個小城,基本是見不到公交車的,而我又不肯打車,然后就去廚房下一小鍋面條兩人分食。有的時候車子比較及時或者特別晚,我就在家里等他,提前買好菜,做火鍋或者用尚生疏的手藝炒個菜。現在想來最可惜的竟然是在海濱小城沒有機會大啖海鮮,我是最愛吃魚蝦蟹,那個時候卻因為皮膚敏感不敢輕易沾,我先生更是吃不了海鮮的,兩人口味大相徑庭,卻能走到一起,如何能不贊緣分之妙呢。

? ? ? ? 中間的日子,算不上艱辛,可也絕對稱不上快活。我以前以為,把之前工作的任務達成了,日子就完滿了,不必再疲于奔命到處考試。可是愿望實現了,發現生活里有了更大的坑洞等著去填,于是就拆東補西,越來越深,越來越累。我想起大學英文課上老師曾經提問我,“如果面臨愛情和事業的選擇,你會放棄哪一個?”我記得當時的回答,“現在我也不清楚,真正得到了那個時候才能決定吧”現在這個問題一語成讖,鎖的我緊緊無法掙脫。后來工作的一點變故,幫我下定了決心,回來重新開始。個中艱辛,同樣經歷的朋友想來也不少體會。

? ? ? ? 回家以后,因為還沒結婚,在家準備考試,重新走以前的老路。重新開始遠比我想象的要難得多,結果自然失敗告終,不過欣慰的是,本來以為已經放棄了的駕照終于壓著過期日子考了出來,因為臨期,科三都是自己找人練,媽媽每天陪我做五個小時的公車去教考中心練習,或者先生或爸爸放假開車送我練習,總算沒有白費。然后就開始張羅工作,跑到先生宿舍借住幾天去附近面試,沒了身份的自己總要收到許多質疑,這個且不表。接著就是突發奇想,選在我的陰歷生日領證,因為那天日子奇好,接到好多喜帖,借了朋友們的光,又把朋友的喜事拋開自己去領證,實在不夠仗義。本來皮膚恢復不錯的我,突然很掉鏈子臉上冒出幾個大包,蓋都蓋不住,就連結婚證現在也不愿拿出來看了。再然后就是租房,邊看房買房。忙完以后就是婚禮,擔心天氣變冷,所以也只有一個月準備,兩個人肥都沒有減掉就匆匆拍了婚照,披上婚紗舉行了儀式,總覺得很不真實。

? ? ? ? 所以直到現在,仍然感覺像是談戀愛沒有結婚的實感,再說起來,也就是微微的遺憾,為什么沒有早點在一起。青春啊,實在是折騰又經不起折騰,它只是想要你去看看世界,看過之后又還你一點平淡,告訴你,看到了吧,還是原來的最好吧,你想要的早就給你了。但是誰也不知道,當初走的那條路,到底能否伸到現在的你腳下呢?

? ? ? ? 現在的我,很是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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