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凌一梵,更沒想到會是這個場景。
身旁的人還在嗡嗡嗡的介紹著,凌先生剛從國外回來,慕海CBD執(zhí)行總監(jiān),我們能參加這次項目競標(biāo)全歸于凌先生的引見...她試圖從字里行間尋找一絲線索,理智卻在對面這個男人似笑非笑的模樣里一點點被擊潰。
“好久不見,顧言。”他略過喋喋不休的張總,目光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游離,口吻如同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熟稔卻不見溫度。
原來是舊相識,張成旭立刻明白過來準(zhǔn)備打哈哈撤退,沒想到還沒轉(zhuǎn)身就被人叫住,“張總,這項目我做不了,你讓程銳來吧。”他詫異看了眼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顧言,她話是對著自己說的,可是眼睛卻是向著凌先生。
咦,難不成是感情糾葛?!
最煩這些年輕人總是愛把感情和工作攪合在一起。
“程銳還在北京那邊盯項目一時半會回不來,你別胡鬧啊。”他刻意用了比較嚴(yán)肅的口吻,但是他也知道壓不住顧言這尊大佛,果然她直接看了自己一眼便拿出電話開始撥號,”喂,程銳嗎?現(xiàn)在方不方便說話...“
“欸,你個死丫頭!你...”要不是現(xiàn)在在酒會上,張成旭就要動手?jǐn)Q她了,說好在外面還是要給自己幾分薄面樹立良好公司形象的,答應(yīng)的事都忘到隔壁姥姥家了。
而始作俑者凌先生則并無意外的眼神一直看著正朝著電話大吼,你明天不他媽死回來就永遠(yuǎn)別他媽回來的顧言,沒有一分溫柔也沒有一分厭惡,非常平靜的目光。不愧是國外回來的就是教養(yǎng)好,倒是他身后跟著的男人,有些按耐不住的煩躁。
張成旭突然有種預(yù)感這樁生意跑不了了,這是一種商人的直覺。能讓顧言一瞬間就炸毛的人并不多見,而慕海CBD入住S市第一個啟動項目竟然找到他們未來廣告參加競標(biāo)已經(jīng)跌破很多業(yè)界同行的眼鏡了,其中若沒點內(nèi)什么,說不通嘛。
在他樂呵呵想當(dāng)然的期間,顧言已經(jīng)啪的掛掉電話,顯然是沒談攏的一臉頹敗相,倒是站在凌先生后面的男人開口了:“顧言差不多得了啊,這里是高級酒會不是你家,現(xiàn)在是談生意沒你想得那么嚴(yán)重,這生意你要不做外面大把的人做。”
顧言抬眼瞧了這個從大學(xué)就不待見自己的學(xué)長一眼,說:“你老板都沒說話,顯著你了吧。”剛剛流失的戰(zhàn)斗力瞬間回歸,她甚至沒從那個人眼里看到一絲重逢的喜悅或者愧疚,也許他說得對這就是一樁生意而已,一場不需要吹灰之力的順?biāo)饲榱T了。
“凌總。”她清了清嗓子,既然木已成舟她改變不了什么,在商言商剛剛自己的表現(xiàn)確實非常不專業(yè),她目光清冷冰涼的看向那個人,說:“剛剛不好意思我失態(tài)了,明天的競標(biāo)我們會準(zhǔn)時到達,就不打擾了。”說完扯了一下嘴角就丟下還沒回過神的張成旭轉(zhuǎn)身走了,而后者反應(yīng)過來也說了不好意思跟著閃了,這倆人到底誰是老板誰是員工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這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習(xí)慣倒是如出一轍。
凌總嗎。
他眼神冷了一下,隨著那抹紅色衣裙消失在會所的拐角。
“這女人的暴脾氣真是一百年都不會變。”傅饒每次都要被她嗆個半死,他們以前就是見面不到三分鐘絕對要吵起來,沒想到幾年不見這場面依然不變。
凌一梵也覺著好笑,剛剛她微抬下巴趾高氣揚的諷刺傅饒的時候,好像一瞬間回到以前,而后她陌生的眼神和平靜的語氣都讓他有些無措,三年的時間還是讓他的小姑娘變了番模樣。
“阿饒,就幾個月,項目做完我們就回去。”
傅饒抿了下嘴想說的話還是吞了下去,過了會才說,你一下飛機就過來了身體要緊,我們走吧。說完便轉(zhuǎn)身去四下招呼一聲,畢竟不是誰都和那女人一樣沒禮貌。
就幾個月而已,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