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儷生命中最后的一個選擇讓所有人愕然,而與她之前的所為相比,死亡產生的影響反而變得蒼白無力。校園里更關注的,是那本日記記述的內容,那些有幸被昭于天下的學兄學弟。若儷的死亡被定性為自殺,這是顯而易見的,她的家人覺得臉上無光,草草的讓警察結案,迅速的拉走了若儷的尸體。而學校,則開除了所有涉事學生,算是給了輿論一個交待,校長又專門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除了通報此事的進展,再就是公開給社會道歉,并承諾嚴肅校風校紀,維護師道尊嚴。
震宇偷偷的辦了退學,沒有走漏任何風聲,最終是他留給我的這封信告訴了我他的各種選擇,他說如果CO哥問起來,只說他家里發生了特殊的事情,實在不便于向大家言明。
我把班里所有的男生召集到一起,向他們傳達了震宇離開的消息。大家先是驚詫,接著一個個憤憤的譴責震宇不夠意思,就這么不聲不響的走了,而我們宿舍的幾個,還多了幾聲飽含惋惜的嘆息。他們的各種追問,我只有告訴他們不清楚,我知道這件事除非將來震宇現身,否則會在眾人之間,形成千古之謎。
校園BBS里有人試圖探尋爆料人,但最終因為實在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而宣告放棄,此事跟著又被討論了些日子才漸漸平息下來,或許是大家隨著時間開始遺忘,或許是大家已經對這個事件喪失了關注和興趣,萬人的校園每天都能挖掘出引人眼球的各類新聞,人們很自然也很輕易的放過了那些被開除的男生,也放過了若儷。
不管在我身邊發生什么樣的事,不變的,仍然是我和藝竹捅不破的那一層曖昧,我和藝竹一如往常的見面,聊天,始終走不完從朋友到戀人的那一點距離。每每看到和聽到新毅與修竹的愛戀,內心一邊充滿著妒忌,一邊慨嘆著自己的壞運氣。
在重色輕友這件事上,新毅干的非常徹底,他原本和CO哥相匹敵的對班級的友愛與熱情,隨著跟修竹時間的增長,一點點煙消云散,對眾人不管不問,甚至把自己的主場學校,在腦海里都劃了出去,取代的是醫學院,如果專業相同,我絕對相信他會跑去那里上課。
趁著新毅不在的時候,我們便在背后奚落與嘲笑他,不過我覺得與其他人單純的奚落與嘲笑不同,我是帶著酸楚的,畢竟修竹和藝竹有著幾乎相同的容貌。有幾次想象的太入戲,竟覺得新毅搶走了藝竹,當我從這幻象里走出時,必然是幾聲無力的嘆息。
近期還發生的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靜飛把一頭綠發染的烏黑,她果然還是滿足了紹峰的愿望,CO哥說這就是愛情的魔力。他們愈發熱衷于討論和定義愛情的時候,我的心里愈發的酸楚,我還是試圖在藝竹的種種行為中,找尋她釋放愛的信號而產生的蛛絲馬跡,可任我用遍渾身解數,我仍只得到原有的答案,便是曖昧。
黑頭發的靜飛比先前要有韻味了許多,她染去的不只是顏色,更是染去了那種小太妹的感覺,染出了小美女的氣息,這讓紹峰略顯得意。
他們對收獲愛情滿滿的得意,則讓我對他們充滿了敵意,仿佛他們一個個都是來氣我的,連他們問我和藝竹的事,我都覺得是一種嘲笑和戲謔,我非常肯定而迫切的說,我需要藝竹這份愛情。
CO哥一如往常的以維護整個集體為己任,他說他不希望再見震宇這樣不聲不響離開的事情發生,還說震宇的走一定是我們平常對他的交流和關心不夠,讓他不得不以這種方式應對自己遇見的問題。我默不作聲,其他人則認同著CO哥的說法。CO哥說,是時候該搞個聚會了,這次的聚會不征求意見,而是他以一個舍長的名義,要求大家全員參與,并對攜帶女眷的,表示最熱烈的歡迎。
大偉和昌軍注定天生不是經營愛情的材料,對愛情也看不出些許興趣,但是對聚會,他們從不拒絕。瓜多帶誰?我帶的一定是藝竹,卻顯然算不得女眷。而我和瓜多,不經意的四目對望,竟面面相覷,尷尬失笑。CO哥看出了我倆的情緒,就安慰說,只為活躍活躍氣氛,不要多想。
我告訴藝竹這個消息,藝竹說我的消息如今總是二手消息。她這么說,我立馬猜到了新毅肯定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跟修竹傳達了這個消息,而這個修竹,總是非要充當我的攪局者,不肯讓我提供給藝竹一手的消息。我知道她不是刻意的,但我真的需要反省下,至少,我還沒有拿出類似新毅對修竹的那種勁頭。
我暗暗跟自己說,加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