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陽光黃璨璨地潑在石板路上,橋下的水也便黃璨璨地流著了。
我坐在柳蔭里的石凳上,看幾個穿綢衫的老者下棋。他們時而沉思,時而爭執,棋子落在木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響聲與流水聲混在一處,竟顯出幾分和諧來。
橋那頭走來一對年輕男女。女子撐著油紙傘,男子提著相機,不時對著水面"咔嚓"一下。他們走到橋中央便停住了,倚著欄桿說笑。女子忽然指著水里嚷道:"看!有魚!"男子忙湊過去,卻什么也沒瞧見。女子便笑他眼拙,笑聲像銀鈴般灑在水面上。
河沿賣糖人的小販打了個哈欠,將草帽蓋在臉上打盹。他的擔子上插著幾個吹好的糖人,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漸漸有些融化了。
我想,這大約就是所謂的"美好"罷——平淡得幾乎乏味,卻讓人莫名心安。就像這橋下的水,只管靜靜地流,不問流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