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京不喝豆汁后悔,喝了豆汁更后悔。”我問胡胡,有這樣說法嗎?
“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不好喝。”胡胡說。
“剛才在圓明園,聽一位大姐對另一位大姐說,豆漿兒的原料是黃豆,豆汁兒的原料是綠豆,是這樣嗎?”我問。
“不知道。”胡胡說。
“在景區那么癟癟的一小袋豆汁兒,竟然要15元。他們咋不去搶啊!”我用手比劃著,有些憤憤不平。
“喜歡喝一袋就是了,景區啥不貴啊?”胡胡說。
“很想品嘗一下,只是太貴了,覺得不值。”我一副向往的樣子。
“酸泔水味,我是不喜歡。”
這是端午晚飯后,我和胡胡的閑聊。“六.一”這天,帶上胡胡準備的水果西紅柿三個,嫩黃瓜三個,水兩瓶,游覽頤和園,美景宜人,心甚歡。
晚歸來,胡胡買小西瓜一枚,新鮮杏子若干,邊吃心里感謝胡胡的細心體貼,知道在外跑了一天的人需要什么,喜歡什么。
兩人包餃子,飯后忽然有人按門鈴,胡胡說,外賣到了。
“剛剛吃完飯,點什么外賣?”胡胡從門外拎進一個小兜,小兜上赫然印著“尹三豆汁”,胡胡邊打開小兜,邊招呼我說:“快過來喝吧,你心心念念的豆汁兒來了。”
于是移步向前,胡胡一一拿出來,熱乎乎豆汁兒四瓶,一盒焦圈,一盒炸灌腸,一小盒蒜汁。
雖然已經酒足飯飽,依然難擋豆汁兒誘惑,接過胡胡遞過來的豆汁,喝一口,口腔立即被一種酸味充斥,細細品,隱隱約約有胡胡說的酸泔水味道,似乎又有東北老酸菜味道,慢慢在口中回甘,又仿佛有淡淡的一絲甜。
“味道確實獨特,但是沒有你說的那么難喝啊!”我笑著打趣。
我曾經在網上查資料,豆汁兒起源可追溯至遼宋時期,并在清朝乾隆年間成為宮廷飲品。
豆汁兒最初是北京地區老百姓利用綠豆制作粉條后的殘渣發酵而成,發明背景與契丹族的飲食息息相關。遼人因肉食量大,缺乏茶飲助消化,豆汁的酸味和發酵特性便成為餐后飲品。
寒冷的北方冬天,早餐桌上來一碗熱乎乎豆汁兒,又酥又脆的焦圈兒,一碟切得又細又長稍帶辣味的小咸菜。咬一口酥脆焦圈,喝一口熱乎乎豆汁,吃一口小咸菜,一時間口中酸脆辣味碰撞,竟然出奇地和諧,外面北風呼嘯,室內蘊意著一團溫暖的人間煙火氣,于是豆汁兒悄悄在老北京盛行。
我學著北京人吃法,喝口豆汁兒,咬口脆焦圈,吃口剛剛好的北京炸灌腸,一時間,竟然亦覺非常美味。
夜色漸濃,一瓶豆汁兒見底,焦圈的酥脆,炸灌腸的香味依然在舌尖縈繞,忽然覺得這酸香交織的豆汁兒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原來有些味道不必刻意追尋好壞,有人愿意陪你試“后悔”的新鮮,有人把你的念叨悄悄放在心上,如此便好。
謝謝你,訥于語言敏于行的胡胡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