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的性別和年齡

? 下午和韓先生還有兜兜去吃自助火鍋,我拿的多都是蔬菜和水果,韓先生端回來的全是肉,兜兜一會喝奶茶,一會喝果汁,喝的不亦樂乎。

? 隔壁來了四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小伙,上來先脫了外套,四個人一會的功夫就把桌子塞滿了,我偷瞄了一眼,好家伙……牛蛙、青蝦、雞腿、羊肉卷、排骨,各種燒烤。其中的一個還拿著吱吱作響的羊肉串招呼同伴呢!韓先生感嘆道“年青人胃口真好”,我笑著說他也不錯,吃了一晚上肉,哪像我一晚上都吃綠菜葉子。

? 曾幾何時,我也熱衷于燒烤,可謂無辣不歡。有時上火了也不會讓嘴巴吃虧,一定先過了嘴癮再說,還戲謔“以毒攻毒”。上大學那會天天晚上都要在樓下燒烤攤前吃上一陣,最后連老板都混熟了,每次還給我多烤幾串。記得有天晚上,超級想吃燒烤,可寢室在六樓,而且外面下大雪,我愣是在睡衣外裹了羽絨服跑到樓下過了癮。后來我發現,每次生理期前后口味格外重,不吃點味重的東西就覺得缺點什么,和室友交流,終于發現味道也有性別。

? 我眼尖,在隔壁桌發現了一盤豆腐皮,在諸多肉類的包圍下顯得很單薄,和它寡淡的顏色倒是如出一轍。我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趕緊叫韓先生看,他嘲諷的眼神里有四個字:“大驚小怪”!

? 想到小時候家里吃飯時,我最討厭吃的飯就是甜面條,甜面條是西北人的說法,好多人都聽不懂。弟媳婦是南方人,第一次聽說還以為是加糖煮面條。甜面條其實就是白水煮面條,里面加點韭菜花兒,是西北人的家常飯。我和弟弟以前頂討厭吃,因為什么味兒都沒有,所以每次都以各種理由逃避吃飯。媽媽說我們“饞嘴巴”。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居然喜歡吃了。有時準備下午飯的時候和韓先生溝通,一說吃甜面條他就很不情愿,一定要買鹵牛肉下飯。我若是連著一天炒菜做飯不放肉,他就不停地說“又吃尼姑飯”,叫囂著改善伙食。

? 兜兜上幼兒園的時候,中午不回家吃飯,我還可以做清淡的素菜,自從他上小學,我和韓先生做飯頓頓都離不開肉,排骨一周至少燉兩次,還得有糖醋魚、麻辣蝦尾……各種肉類輪番上場。偶爾吃甜面條,還得給兜兜小朋友做工作,最后以鹵雞爪、豬蹄、牛肉下飯才可以達成協議。蓋以味道又有了年齡。

? 我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大約是小孩不懂人生百味,所以需要口味重的飯菜,而成年人的世界五味雜陳,所以需要清淡的面條。女人較之男人,在生活上操心諸多,又不容易放下,所以也需要清淡飲食,男人心大,躺下一分鐘就會打呼嚕,和酒肉正好相配。

? 吃飯能想到這些,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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