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梢頭嚇惡狗

/楊見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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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繡兒家房屋多，上房三間，西廂兩間，東廂三間，系低矮的小瓦房 一間做廚房，居中的是她叔叔的臥室，南屋放著犁啊耙啊，鋤頭、镢頭? ，筐筐籃籃的，靠北墻擱著一張小床，他叔叔沒事時，就一個人坐在床邊靜靜地抽煙。西廂兩間土坯房，北屋是雜什間 ，南屋門洞開的大大的，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劈好的干柴。依著南屋的后墻，修了一面一人多高的土墻，直往南去，連著前院人家堂屋的后墻。

? 她家地方院子也夠寬敞，有三個姑娘，各有自己的朋友圈，但是，女孩們都不大去她家玩，主要有兩個原因，其一，她爹給人比較嚴肅的印象，又是高小畢業 ，喜歡詢問來訪女孩的學習成績，這是女孩們頂害怕、討厭的事。想去她家玩，要先打聽一下她爹在不在家。其二，圍墻隔壁拴著條惡狗，大凡這邊有個風吹草動，那家伙就麻利地竄上墻頭，行動處頸下的鐵鏈子作出嘩啷之聲，本就教人害怕的，偏它又下巴抵著墻頭，連聲嚴厲地吼著，令人很容易想起狗急跳墻的言辭來。雖然，大姐姐們都探討琢磨過這個問題，一致認為不大可能，因為拴惡狗的鏈子只能供狗竄到墻上，根本到不了這邊，關鍵是萬一狗把鏈子掙斷，那它就理所當然要越界了，麻煩可就來了。怎么辦？

? ? 家姐? ，小云的三姐格子，繡兒的二姐繡環及八隊的兩個同齡人 大概有十二、三歲的光景 ，決定給狗一點顏色看看，“叫它以后不敢輕易越界過來”。她們商榷兩天后，決定讓格子扮演厲鬼 嚇唬一下狗。

? 那天，繡兒家的幾個大人都不在家，繡環從堂屋拿來大鏡子，幾個人就在柴房里給格子打扮 起來，把兩條小辮子拆散開，像個黑色的面具似從臉上披拂下來。又找來兩瓶紅、藍墨水。給蓋子的里層打些墨水，然后 把蓋子扶正 ，胡亂往格子的臉上拓著，不大一會兒，那張秀氣得臉上，滿是紅的藍的瓶蓋印，然后，繡環把鏡子交給格子看，她驚的啊一聲，欲笑急掩嘴，小聲嘟噥太可怕了！一準把狗嚇死！

? 當時，我從小云口里獲悉此信，便和她一道過去看究竟。正趕上格子沖出柴房，沖著墻頭上厲吠的兇狗呵斥道，老東西，我來了，再吠，我揍死你！

? 老狗一見格子那做派，立馬斂了幾分兇氣，哐嚓跳下墻去，小云趁勢投了塊瓦片過去。這時，隔壁響起一個女人冷漠的聲音，誰在撂黑磚的？當心，咬住你們，可不關我的事！

? 狗仗人勢。聽到主人發

聲，那廝又起勁叫起來。幾個大姐姐都氣得咬牙切齒的，格子悻悻地退妝，嘴里一個勁兒叨叨，大嬸她怎么沒上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