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意外

我想如果沒有那場意外的話，或者Pig_Lu和佳就真得在一起了，當然也就沒有后來的我和那封A whole life pass ticket的緣份。進而也不會有幸遇到和了解這個深情的男人了。

多年后佳回想起來，或者那本身就不是個意外，而上帝的旨意。總之，人生無常，你還是逃脫不了運命的安排。

那是佳和森確定了離婚協議但還沒有簽名的某個周一。之所以還沒簽名，是因為大家雙方還沒有就這個共同財產的協商達成一致。

佳選擇要這個房子。因為倘若不要，她面對的將是一個不平等條約。但她一時之間從哪里去湊這么多錢？

二十萬，在很多有背景有家底的人家里，實在算不得什么。然后對于兩個一窮二白靠自己雙手在城市扎根的年青人而言，這無異于一個天文數字。

佳沒有把這些細節告知那個心心念念想幫她的人，那個在大洋彼岸等待他的男人。每天用最深情的電話問候他起床了沒，早餐吃得什么，今天擦什么顏色的口紅。他們像正常情侶一樣每天關心她，趁她上下班時間煲個電話粥。

她每天依然聽那首最愛的歌《最重要的決定》，就像歌里唱得：

你是我最重要的決定

我愿意每天在你身邊蘇醒

你是我最重要的決定

我愿意打破對未知的恐懼

……

每每聽到這個男子溫情的聲音她都覺得即使再大的困難，她也不害怕了。這是她活到三十歲的人生做出的一個最重要的決定。大膽，冒險，前途還有很多未知。所以哪怕他們最終沒有走到一起，她想她也認了。理性如她，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那一天中午時分，他們趁休息時間又煲起了電話粥。佳聽他講如常的生活，周末打工，教會聚會，給家人打電話，聽錄音，回憶他們到過的地方，聽過的海風，還有猜想錄音時佳的心情……每一句都像廢話，但每一句她都覺得暖心。

她也不知道講了多久，看那時間點也差不多該上班了。后來有電話打到前臺找她，她才索性掛斷電話，跑過去接。邊跑邊納悶兒誰打到公司找她呢，肯定又是異地辦公的同事吧。

“喂，請問哪位？”她隨性抄起電話，用她職業的聲音應答到。

“你趕緊到H城第一人民醫院來，你媽需要做手術。你爸打你電話半天不通。又打到我這來。”森平靜而簡潔的告知。他當然知道她的電話半天不通的原因。

……

后面她都沒有來得及細問，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她預感不詳。

她狠狠的掌摑了自己兩耳光，把自己狠狠的打回到現實。然后速速打的到該醫院。

路上她邊哭邊催司機快點快點，奈何H城區交通一直擁堵厲害。彼時正在修地鐵，哪哪都挖得面目全非。等她到醫院時，時間又過了1小時。

她直奔急診手術區域，看見森忙得滿頭大汗。他已經交完住院押金，取完住院及手術前所有抽血化驗報告，和主治醫生對了話，了解了整個手術的風險，并且在手術協議書上簽完了字。

她一眼就看見了媽媽，她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躺在推車里打著點滴，等待著手術就位。她帶著因驚慌失措而煞白的臉。一下子撲了過去，緊緊抓住媽媽的手，不停的喊：媽，媽，你怎么樣了？我來了……

然后媽媽被推進了手術室。她被護士擋在門外。任淚水嘩嘩的淌啊淌啊。

森扶起而癱坐在地上的佳，安慰道：“”沒事兒，我們送來的還算及時，手術的醫生也是這家非常知名的專家。我們運氣好，剛好趕上了。“末了補充道：”沒事的，一切會好的。“

此時，他全然忘記了他們兩個是快到離婚的人，只差錢的問題。他們就分道揚鑣了。而此時他一口一個我們。好像這些是他該做的一樣。

那天中午，佳的媽媽獨自在H城的新家。突發腦溢血。一瞬間，動彈不得。后來她用僅有的一點意識給在老家的爸爸打了一個電話。連話都講不清楚。而在那之前，她也給佳也打過。但沒有打通。

佳后來回想起來，她想那兩耳光還扇輕了。她的母親在與生命賽跑的時候，她卻用這寶貴的時間說著這世間最不缺少的廢話。還自以為是的幸福的像個小女人。如若再晚一點，她就將成為這世間最無情的殺手，成為最不可饒恕的罪人。

不幸中的萬幸是：手術很成功。她的媽媽沒有落下明顯的病根，依然可以開口講話，也依然意識清醒。只是剛做完手術的她顯得有點虛弱。她看著好心疼，決定要好好疼愛這個一輩子子沒享過什么福的女人。她想這是上天給她的贖罪的機會。

后來她無意中看到手術協議，在簽字者與患者之間關系那一欄，森寫得是：兒子。

那一刻，佳的內心被什么東西重重的一擊。她的眼眶濕潤了。

（未完待續）

之前連載鏈接如下：

A whole life pass ticket （一）遇見+還沒好好的感受

A whole life pass ticket （二）想念+心動回憶

A whole life pass ticket （三）遠洋信件+電話

A whole life pass ticket （四）決定+暴風雨

A whole life pass ticket （五）內心獨白+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