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卓然走過南京路街角的咖啡店聽到陳奕迅的歌，淚水就在眼眶打轉，卓然呆呆的站在路口，馬上要到圣誕節了，咖啡店門口站著白胡子紅衣服的圣誕爺爺派發著宣傳單，他走到卓然面前遞給卓然一張，卓然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要，圣誕老人再次執意要給她，她仔細一看，不是傳單，是一張餐巾紙。

她感謝的眼神卻投遞不出去了，淚水蒙住了雙眼，她接過那張紙從喉頭里發出一聲：“謝謝”。擦掉眼鏡片后面的眼淚，吸了一口冷口氣。她看到圣誕爺爺在笑。

“圣誕快樂，小姐。”

“你也快樂！”

卓然轉身想走，透過咖啡店的櫥窗看到床邊擺著一個水晶球，徐徐的轉著，飄著雪花，兩個小人兒坐在旋轉的木馬上。

“你喜歡啊？”圣誕老人看她出神了問道

“沒有，我以前有一個。很像……”卓然嘆了一口氣。

“很多人小的時候都有很喜歡的東西，有一天突然就不見了，在某一天卻出現在了別人的生命里……”

卓然覺得他在說自己，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在出神了。“你為這家咖啡店工作？”

“是”

卓然沒再說什么，徑直走進咖啡店，坐在那個水晶球旁的小木桌邊，點了一杯黑咖啡。

咖啡店的光線有點暗，外面的天越發白了，看起來像要下雪了。卓然一直擺弄那只水晶球，里面的音樂很熟悉卻想不起是哪只曲子，卓然太專心了，咖啡端上來后她看也沒看，低聲的說了一聲“謝謝”

往事涌上心頭，她清晰的記得，一個四月的艷陽天，一個活生生的人消失了，好像從未來過一般，不著一點痕跡。

“你是準備把這個水晶球看穿嗎？”

“啊？！”卓然抬起頭發現圣誕老人一直坐在她的對面，只是摘掉了帽子和胡子。@尼什么時候來的？”

“我給你端的咖啡來，就走了，那個蘇小妹看到你一直沒動，就過來叫我看看你。”

“蘇小妹？”

“嗯，我們的侍應生，隔壁那所大學的在校生。有點膽小。”

“我沒事”

“那您慢慢坐，咖啡涼了，需要我幫你換一杯嗎？”

“不需要了，謝謝。”

卓然最后趴在桌上睡著了，夢中有很多的梧桐樹，前方有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背影，她一直追卻追不上。

“快看，下雪了”突然一陣嘈雜聲傳來，本來靜謐的咖啡廳一下子就沸騰了。

卓然還沒從夢中緩過勁來，有點木然的盯著窗外，耳邊傳來一個男聲，驚了卓然一下，聲線太過熟悉。

“今年的初雪，真美。”

卓然回頭一看，剛才的圣誕老人已經卸妝了。卓然點點頭，在心中默念：“真美，真像！”

“你說什么？”

“啊？”卓然不明白

“你剛才在和我說話嗎？”那個男孩子問

卓然啞然失笑，居然默念了出來，“沒什么……我要走了，買單！”

“小妹，買單”然后他走回吧臺里搗鼓最新研制的雞尾酒。

卓然去停車場取車，看看表都快五點了，本來約好和靜瓷一起學插花的，卻被吸引到咖啡店睡了半下午，拿出手機一看，電話都沒電了。出門的時候充滿電的，肯定是被靜瓷那小妮子打的沒電的。

插花課已經結束了，卓然準備開車回家，看到車窗上留著一張宣傳單，偶然間咖啡廳，我在街角的咖啡店等你，不見不散，相約圣誕夜。

“偶然間。”

卓然點了一支煙，看著猩紅的煙在陰暗的地下停車場劃過一道弧線，深吸一口到肺里，吐出的煙將自己包在煙中，想起自己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