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電影片《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最讓我走心的,不是男女一號文藝氣息十足的書信往來,而是那對寄居異國他鄉的中國老人,七十年生死相依的愛情。
劇中老奶奶一直對沒和老伴拿結婚證的事情而深感遺憾,男一號大牛得知奶奶的心愿后,特意趁房子整修的機會,帶著老人到加斯維拉斯的某教堂舉行了正式的婚禮。
婚禮上,爺爺對奶奶說:
老太婆,你這一輩子不愛動,沒事就坐在椅子上織毛衣,身體啊,沒我那么好。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我看八成啊,你要比我先走……如果想一想啊,那也挺好的,你看你吧,膽子又小,又笨,如果我先走的話,家里那一大堆事你怎么處理?你又愛哭,都七老八十了,還改不了,留你一個人在那兒哭,我更不放心了。老太婆啊,人死之前,有病,有痛,確實啊,招人煩,不過你放心,你再煩,我也不會嫌你。當然了,我脾氣不好,你要是到了那一頭,愿意的話,就等一等我。如果你不愿意呢,你找一個脾氣比我好的,我也答應……
這段話,這個婚禮,我來來回回重放了好多遍。現代社會,從來不缺乏激情澎湃的愛情,關于愛情的文字和影視也頗為泛濫,可是在我看來,多少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都不如這段真摯樸素的表白讓人熱淚盈眶。
2.
幾年前,曾經聽說過一個故事。
男孩與女孩戀愛幾年,正準備結婚之際,男孩卻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一條腿。病床上的男孩看著自己那條空蕩蕩的褲腿,堅決要和女孩分手,他認定瘸了一條腿的自己,再也配不上女孩了。
女孩苦苦哀求男孩,卻仍然不能改變男孩要分手的決心,最后女孩背著男孩拿刀在自己臉上劃了一條口。盡管被女孩的行為所感動的醫生用盡了渾身醫術,女孩的臉上仍然留下了一道兩寸長的疤痕。
女孩帶著疤痕闖進男孩的病房,毫不掩飾地注視著男孩,說:“現在,你還拒絕和我結婚嗎?你缺了一條腿,我多了一道疤,誰也不用再嫌棄誰了吧!”
愛情里,從來都不缺玫瑰和巧克力,但是,像女孩這樣,為了讓男孩配得上自己,為了讓男孩不再自卑,在自己臉上動刀致殘的壯舉,又怎是玫瑰和巧克力能夠比擬的!
3.
我還想說一說徐志摩的原配妻子張幼儀,對這位負心丈夫的愛情。
徐志摩對張幼儀無情到極致,背叛、離棄、甚至說出小腳與西服不搭調的凌辱之語;追到德國,逼著剛剛生完第二個孩子的張幼儀簽字離婚;甚至登報申明離婚之事……種種傷害,非常人所能忍受,于張幼儀也一定是深入骨髓的。可是女子張幼儀,一而再再而三遭受這位風流才子傷害的張幼儀,卻依然照顧徐家的父母,打理徐家生意,處理徐志摩的后事,幫徐志摩出全集。
晚年時期,當有人問她愛不愛徐志摩,她答到:
你曉得,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對這個問題很迷惑,因為每個人總告訴我,我為徐志摩做了這么多事,我一定是愛他的。可是,我沒有辦法說什么叫愛,我這輩子從沒跟什么人說過“我愛你”。如果照顧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愛的話,那我大概是愛他的吧……
一個女人,要有怎樣的胸懷,才能做到如此以德報怨;要心懷什么程度的愛,才能在被三番五次地傷害后,還為他默默付出!
4.
也看過丈夫和妻子吃魚頭魚尾的故事:
妻子以為丈夫喜歡吃魚頭,于是撒謊說自己不吃魚頭,只愛吃魚尾;丈夫其實是喜歡吃魚尾的,但為了讓妻子的魚尾吃得毫無顧忌,撒謊說自己特愛吃魚頭。直到丈夫臨死前,說出想吃一次魚尾的愿望時,謎底才被揭穿,原來為了顧及對方,夫妻二人吃了一輩子自己根本就不愛吃的東西。
愛情,除了初相識時的新鮮與激情,落實到日常生活中,其實就是魚頭與魚尾的故事,就是關于責任和道義,就是相互謙讓、彼此包容的平常日子。如果電影、巧克力、鮮艷的玫瑰……這諸多的浪漫化作柴米油鹽和尿布時,你還能將那個人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還能無怨無悔地為那個人傾情付出,那,一定就是真正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