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地下室住過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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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我的手機突然半夜響起來。我迷迷糊糊從床頭柜上摸到手機,半睜著眼睛劃到接聽鍵。

“姐,你在北京有熟人嗎?”我聽到表妹小麗帶有哭腔的聲音,立刻睡意跑了一半。

“怎么啦?”我很擔心。

我剛到北京一個星期,和同學住在一個地下室里。今夜派出所突然來這里檢查,讓所有住戶全部搬出地下室。說國家有政策,地下室有安全隱患,不允許有人居住。他們已經通知老板幾次不要再讓人住進來,可是老板不聽,總是存在僥幸心理。偷偷地向外租賃。派出所今夜突擊檢查,強制要求住戶全部搬出。我和同學現在在地下室的門口,半夜里我們能去哪里啊!”我聽著表妹說著說著又要哭了。

我立刻告訴她不用害怕,不要半夜在外瞎逛,先到就近的旅館或賓館住一夜,哪怕錢高一點也要住,安全第一,等天亮了再說。

接過表妹的電話,躺在床上我又想起我在北京住過地下室的那一夜。

北京每坐高樓下面都有地下室,原則上是當儲藏室或防空洞用的。可是在北京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許多人看到了商機,把地下室改造裝修,隔成一個個小房間,租賃出去。

當時我的一個親戚在北京宣武門附近承包了一所地下室。當時那個地下室有60多個小房間。房間用作“小”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房間面積最多只有10個平方,放一張床一個床頭柜就滿滿堂堂的。

當時因為我和老公是到北京旅游的,親戚認為我們也住不長,就把我們倆臨時安排在樓梯口接待室旁邊的一個小房間里。

吃過晚飯,我和老公到外面逛了逛,回到地下室也快十點了,洗洗漱漱準備睡覺。由于地下室隔音設備太差,剛想睡著,就聽到一陣急速的腳步聲由里向外來到接待處,大聲嚷嚷著他的筆記本電腦不見了。

聽著像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說那是他新買的筆記本。就聽我親戚說“咱報警吧。”于是十幾分鐘后,地面上警笛聲傳來。聽腳步聲從地上走下來大約有兩三個人。

來的人說要調監控看看。我們在屋里隱隱約約聽到他們在監控里看到,上午9點左右有一個帶帽子的年輕人拎著一個包包出去了。可是那個人帽檐拉的很低,根本看不清臉。最后聽他們又做了筆錄又要了監控讓年輕人等候通知什么的,大概鬧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聽警車鳴笛而去。

警車走后,我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了。突然地上又傳來急救車的鳴笛聲,把我嚇了一跳。又聽到從樓道上傳來急速的腳步聲。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問我親戚“你知道這里剛才誰打的急救電話嗎?”能感覺到我親戚當時也是迷迷糊糊一臉懵逼的樣子。就聽他帶著睡意回答“不知道啊。”

“就在十分鐘之前,你們這里一個女人打過一個急救電話,她說她快要生孩子,肚子疼的厲害。等我們到了再打她電話已經聯系不上,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受不了沒法接電話了。”當時聽到這是一個男人急急的聲音。

“我們這里住著三個挺大肚子的,我也不知道是哪個。”我聽到親戚打著哈欠回答道“我帶你們挨個問問吧。”親戚的話說完就聽到他們向里走的腳步聲。而后隱隱約約聽到敲門的聲音。

大概過了幾分鐘,就聽到凌亂的腳步聲有里向外走來。還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不要亂動”“要挺住”之類的話。當時猜想可能是找到那個要生孩子的女人了,估計是用擔架抬走了。

我本來睡眠質量就差,夜里有一點響動就容易驚醒,并且入睡也困難。有一段時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到頭就睡,然后睡到自然醒。可是看到當夜的情況,我要一夜無眠了。

睡不著我就要和老公敘話,老公不理我。他說困的很,他要睡覺。我實在睡不著就睜著眼睛看天花板。我又要迷糊時,又聽到有人從樓道上走下來,邊走邊說“今晚掙多少錢什么的”。過了一會兒,又有人從里向外走的聲音,聽著他們的腳步聲,我心里煩透了,發誓明天一定不再住這里,一夜沒有安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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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地下室是很多外來打工者常住的地方,有人稱他們為“鼠族”。他們還沒有一定經濟能力去租寬敞明亮的房子。他們只有蝸居在這些既不通風也沒有陽光的地下格子間里休頓再出發。

據2016年官方統計,北京有26萬人蝸居在北京的地下,有人說那只保守估計,住在地下室和隧道的人遠遠超出這個數目,他們的安全令人擔憂。所以從去年開始國家明令禁止關閉北京所有高樓下的地下室,但還是有人偷偷地向外租賃著。

聽很多在外打工的人說大城市都有地下室向外出租。并且住的人還很多。因為租金便宜。對于那些剛出門找工作的學生,還有一些低收入的打工者也許是無奈的選擇吧。

最后祝福那些還蝸居在地下室的朋友們,早日掙到大錢,搬到通風良好陽光充足的大房子里去奮斗自己的事業吧!

【無戒365寫作挑戰極限營第2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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