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卡卡(莫失莫忘)

新公司辦公室有個同事的手機鈴聲是電視劇《仙劍奇俠傳》里的配樂《莫失莫忘》。剛開始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時,我總會條件反射的掏出自己的手機。因為覺得這個音樂有著種悠長又清透的憂傷,帶著種欲語還休的不舍,所以曾經特別喜歡,拿它做了來電鈴聲。那是2012年,新換第一部智能手機,當時春暖花開,我還青春正嫩,工作簡單輕松,雖然同事們的白話我一點也聽不懂,但她們和善可愛,歲月當時被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慌占據著,但現在回頭想想,倒真的可以稱得上安然靜好。

前些天和友人聊起曾經一起吃喝玩鬧的朋友來著,然后一起感嘆,生命中太多匆匆的相遇,然后深深地別離。后來見他在空間里發表了一篇文章,感嘆離別,感激相遇,其實我特想回復他兩字“矯情”,已報他每次看我文章或我狀態時來的那句“裝”,然而,我還是胡亂評了句別的。

特喜歡一句話“人生是一場盛大的別離”。呃,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這句,只是覺得它說的有種宿命般的無奈,卻又精準真實的讓人無從反駁,于是我對它舉手投降罷了。

昨日看到一篇文章,名字叫《就像我們也曾聊到夜深一樣,請好好珍惜》,幾個零散的小事串成一片文章,說著我們永遠學不會的別離,也感激著那些曾經陪伴在生命中的人。記得最深的是作者的高中兄弟醉酒后和他說:以后就算過年過節群發短信也好,別忘了兄弟;還有他對那個關系要好的師姐說:有那么一段時間推心置腹就知足吧,陪你一輩子的是要和你領紅本本的。

沒有人喜歡離別的。最信奉的就是《小王子》里狐貍關于離別時的解釋:"人一旦被馴服,難免是會哭的。"所謂一段感情的開始,友情也好,愛情也罷,從最初的毫不相關,到漸漸相熟,然后共同經歷,也許相處融洽,也許過程不盡甜蜜,只是一旦涉及分離,所有的不愉快都會被自動過濾,然后我們腦中唯一留下的映像就是那些生命中再也回不去的歲月,那些比現在更年輕更自由的時光,是和他或她或他們一起度過的。現在陪我們度過的人要走了,雖然時光還在繼續,還會遇見新的人,但和他們有關的那些東西,他們所代表的那段光陰,就真的不會再有了。

我一向不喜歡別離,特別,非常,極其不喜歡。每次乍聽到有熟悉的人離開時,我就忍不住的想跑。跑哪呢?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想跑個不存在別離的地方。

今天很突然的就聽到有人要離開,那種想跑的沖動又來了。雖然并不熟悉,但因為工作交流不少,倒也有過一場新年分別在電腦和手機一端他指揮,我執行合作加班完成工作的交情。所以聽到消息,感覺很突然,瞬間驚呆了,然后難過。

我突然想起大四那年畢業季,一向粗心的老王特意打電話和我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別難過。我想起,我拎著行李走出宿舍的那個早晨,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姑娘們都還在睡覺,在我準備關門的那一刻,那個陪了我三年不分寒暑夜里起床去廁所的姑娘睡眼朦朧地醒來,囈語般問了句:“走了嗎?”我很輕聲的答了聲“嗯。”

我終是沒有跑,只是坐在座位上忙工作,等心情平復,就像之前我聽到每一個關于離別的消息一樣。因為我知道,那么的清楚地知道,沒有不存在離別的地方。所有的相遇,都是為了有一天的離開,我們都知道。我們也一直都知道,總會遇見新的人,有新的共同回憶,只是我們一直沒在離別這件事情上學會高明許多。

我沒有去查過《莫失莫忘》這首歌在仙劍這部電視劇里究竟是寫給林逍遙和趙靈兒的,還是林逍遙和安月如的。我只是覺得這首音樂名字很好聽,旋律很引人。所以聽了,就喜歡了,然后就一直記得了。

小時候總以為別離是因為自己還小,不獨立,不能做主,所以才只能被迫和要好的玩伴分開。等到長大了,才發現,能做主的只有生活。

和一個要好的姑娘說:“成人的世界總是不斷的別離,所以這輩子要結婚。”姑娘最近周圍的好友也因為工作變動走了不少,也都是共同熟識的。姑娘說:離開是為了更好的,也會更好的。

莫失莫忘,其實許多離去都會失去和忘卻,但是,卡卡,即使偶爾縫隙間的不經意想起,也是感激相遇的吧。

卡卡,雖然離開是為了更好的,也會更好的,但,還是愿人生的這場盛大別離,我們都有人陪同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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